沈珺臉色驟變,正要擲劍阻攔,眼見那人魔怔般一頭撞進光河裡,又受不住高溫般猛地彈回來,霎時身體燎起烈焰,數個瞬息之間就將人焚了個屍骨無存。
眾人愣怔當場,洛餚感到腕上的手若鐵打的鎖,靈息灌注得更加激盪,隨大周天神氣密結,相抱不離,勢要將血中污穢攫取滌清。
沈珺眼愈如墨,側目打量他,思索少頃,突然說:「你我何時成親。」
洛餚本就心不在焉,這一下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值驚愕之時方覺周身大穴被點,一股濃郁的血腥灌進喉道。
沈珺掌內猩紅瓢潑般的落,似是覺靈力不足,眼也不眨地又在腕上割了一條口子,唇邊淡淡道:「可惜我不知生辰,不然能讓你合名算個八字,挑一黃道吉日。不過兩情若是久長時,朝朝暮暮皆為良辰,對吧?」
洛餚一時動彈不得,像在鎖妖塔里被鎮牢了,不止因穴位桎梏,縱使束縛已解,也沒能吐出半個字。
他斂下眼帘,無聲念動癒合訣語。
雖效果甚微,但好歹是止住血,末了小指相勾說聲好,微揚的唇線若工筆蘸墨勾勒,卻不知這「好」應的是什麼。
弟子殞命之事一出,括蒼山宗徒也失了交談的心思,三人由景寧代表節哀之意,現下那邊走邊嘀咕的囉嗦鬼踱步歸返,眼瞧著二人轉了兩轉,倏然福靈心至,一指洛餚道:「你方才稱他什麼?」
沈珺意欲打發他,隨口道:「當然是名字。」
「可我聽見了,雖然沒聽清,但你並非叫他『郝有錢』。」
沈珺面不改色:「愛稱。」
洛餚輕笑一聲,回憶須臾,反應過來,在沈珺察覺他狀況有異時確實說漏了嘴。
他壓低嗓音,饒有興趣地戲謔道:「仙君關心則亂了。」
景寧不依不饒,沈珺懶得浪費口舌,二話不說地拔搖光出鞘。
利劍錚鳴猶若龍吟虎嘯,震得景寧腮邊碎發直飛後腦勺,著急忙慌地閉緊眼,爾後顫巍巍地扒開條縫,「仙君?」
或許萬事萬物皆能偽造,與心脈相系的劍卻不可能作假。景寧拍了下臉頰覺得疼,揉著面問:「那、那外面那個仙君是誰?」
沈珺無語道:「還能是誰。」
「果然是景昱。」景寧氣急敗壞地跺腳,「我還問他景昱去哪了,他說景昱去廬州吃豆腐花不帶我了,把我給饞的...他這個面白心黑的騙子!」
說罷見那二人頭也沒回地走遠,忙不迭跟上步伐,抱怨之詞車軲轆似的翻來覆去,在他喋喋不休的聒噪間,行進了約莫半刻鐘後,一顆亮斑徐徐穿透暗色,幾道光帶自昏冥內顯形,好像百川入海的交匯,光流所向之處,「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所預示的雲宇層樓浮現朦朧輪廓。
宮殿愈近時他們反倒止了步,景寧在所隔的天塹邊緣探頭探腦,念叨:「登崑崙禁御劍,這天塹完全是難以逾越嘛,我們要怎樣才能過去?難道還要長出兩隻翅膀不成?啊...翅膀!昇州城東的燒雞翼味道著實不賴——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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