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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昱見幾人俱緘默不語,只得勉強一笑,說些自身之事欲活絡諸人心緒,以免景寧再緬於無休止的感傷,譬如自己也算源自一方名門望族,拜入卻月觀不過為磨練心性、增強體魄。

「你先前不是問我心之所向麼?」景昱啜飲一口清茶,「占卦演算中卜得我命帶平步青雲的紫氣卦象,依宗族禮法,弱冠之年後是要登堂入仕。所以我時常自省莫要與同寅羈絆過重,畢竟,與一個終究要長久告別的地方情感深刻,分離時總會飽嘗悵然若失的苦痛。」

景寧十指絞著,指尖都泛了白,「...這便是你不願救景祁的原因...」

景昱聞言身形微僵,旋即微不可察地擺首,「幼年伴讀之時,先生教我君之交淡如水,拜入觀門之後,映山長老誨我人情似紙番番薄,數年間誦經習法,不敢說參悟大道,卻想二者或許有些共通之處,這塵世的界限,四四方方,好比一張險象環生的棋盤,你我並非執棋人,不過棋子。臣子於君如此,人生於世亦然。」

他停頓片刻,才繼續道:「寢室前的桃樹愈高、積攢的年關家書愈多,我就愈明白自己的歲數臨近弱冠,每每回家探親後再歸返,總覺卻月觀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沒有爾虞我詐的暗涌、沒有殫精竭慮的城府,可以只是為功課、午膳和休沐假髮愁。剛來時抱怨要在這小小觀中耗上好久,可現在卻想怎麼僅能在小小的觀中待這點時日。」

景昱垂首撫了撫佩劍,那鋒利刃身游過冷芒,好似寒月映雪。

「若要陳書總結,我唯能言...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景祁要剖心取血,也是他避不開的宿命。」

沈珺不自覺地收手攏拳,心想他此刻應當訴些寬慰之語,道些天命可違,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所謂命帶情劫。

情劫。何為情、又何為劫?

「既然你都說皆是因宗族禮法,便不過是些束縛人的枷鎖罷了。」洛餚支著頦,品酒似的輕晃茶盞,「不過我不能勸你從心所欲、罔顧族親,那幹嘛不在入仕前好好玩一玩?」

說罷杯子往桌上一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南枝被他忽爾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反正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洛餚朝沈珺一揚眉,「走吧,我們去雲安。」

「你方才不還是無精打采的?」

洛餚說:「剛才是剛才。」

沈珺攥拳的手放鬆稍許,用僅他二人可聞的音量道:「倘若你不願,可以不插手素舒之事。」

洛餚偏頭將下巴搭在他肩窩,極是狎昵,「沒有不願,我只是等仙君哄我去呢——咦。」

「重死了。」沈珺提了提肩,把洛餚腦袋聳得一抬,又順手摁下他前額幾縷率性飛翹的額發,定是束髮時眼仍眯著未睜開,卻偏生柔和了線條凌厲的面容,令沈珺腦中無端閃出副畫面,湧上「好像小黑耳朵尖的聰明毛」這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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