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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得很遠、很遠。

「我糾結半晌,最後同你翻過牆沿——一個有違君子禮教的決定。出城後不久,流寇所縱之火便燒了起來,蔓延得很快,人人自顧不暇。那樣狹窄的、木製的、上鎖的匣子,呵,是不是也挺像一副棺材?」「沈珺」的目光再次落在洛餚身上,「『我』會做出這般決定的概率約莫千分之一,除卻我,與你們熟知的漌月仙君,所有的『沈珺』都會在那一場大火中喪生,江河東去,兩袖空空,一無所得。這便是他們沒有神智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存在』。」

洛餚腦海好像有白芒一閃而過,隨後浮現少年面容,籠罩在虛飄飄竹影走龍蛇的夕照下,隔著層如夢似幻的薄紗。

洛餚一瞬不移地目視眼前之人,試圖在記憶中拼湊出與少年相似的部分,然忽而感到其中詭譎:倘若「沈珺」和沈珺的選擇是同樣的,那麼哪一個霎眼,是影響因果循環、命運分束的岔路口?

可旋即洛餚又晃了晃腦袋。不重要,洛餚心道,過去既已過去,便並非眼前最緊要之事,與其苦憶往昔,不如思量如何長相守,離開鬼域門,他同沈珺才有機會將原委當面道來。

他想此域玄妙已解開十之八九,可他仍揣摩不出玄度的圖謀。

什麼樣的答案呢。

玄度幾番到往抱犢山,都是為關上鬼域門,甚至不惜擔上阻遏亡魂往生的重罪;而地府以尋物為由相托,也是為借他之手打開鬼域門,所以兜兜轉轉,疑問的核心,仍舊圍繞著亡魂轉生的通道?

洛餚竭力回想初次來時,在亢龍有悔處所見的、無限幽深的、似乎空無一物的洞。光是回憶,便頃刻將他思緒一口吞噬,極端凝思之下,甚至可以聽到太陽穴處神經突突跳動。他對這隱藏在奇門遁甲內的奧秘曾有諸多猜測,暗想也許它並非無數輪迴交疊、時間擠壓,被浩瀚不可計數的魂魄和記憶不斷堆積、扭曲、螺旋而坍縮成的「終點」,卻依然說不上來它究竟為何物。

「鬼域門,到底是什麼?」

「沈珺」道:「你不是回答過我,鬼域門是世間亡魂前往幽冥的通道,生死輪迴,既為常理。」

可洛餚聽罷眉心更緊。不對,不該是這般無可轉圜的答案,因為這註定玄度的汲汲求索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除非玄度所謀求的並非長生,可方才玄度沒有否認,他連殺親屠門之舉都不屑推諉,更無粉飾是非的必要。

洛餚只覺頭痛難耐,耳畔猝發尖銳暴鳴,好似百年老鶚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但周遭分明安靜得近乎針落可聞,唯有冥火洞穿浮屠的嗶啵聲響。

寺外孱弱的金光被昏暗放逐,而不知所起的風灌進這一方天地。

旋轉著、打起圈兒。風的形狀是無法捕捉,總要憑藉一種載體,洛餚怔怔望著婆娑的火焰,突然覺得肺腑間奇寒徹骨,他才意識到「沈珺」將「輪迴」二字咬得分外清晰,含著些意味深長的餘韻。

悠長的尾音,如有實質,好像迴環——自古流傳鳳凰涅槃、蛟龍銜尾,它們不斷從吞噬中獲得新生,象徵無盡無限、無始無終的循環輪迴。

此刻洛餚忽然明白,他曾猜想的終點之說的確對了、又僅僅對了一半。

「沈珺」見他怔愣,薄唇微啟,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他食指抵在唇邊的舉措打斷,那雙眼眸鎏金帶亮,仿佛由融化的明月澆鑄。

當時——當沈珺化名景昱時,言可借搖光獲知千里外之事或許並非信口胡說,既然沈珺可以留下言靈,那麼以玄度修為,在他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弄些窺聽的印記再容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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