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過後,即刻便派人去查,務必將此事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若真有人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絕不姑息!」
沈弱流話鋒一轉:「嚴卿,嚴尚則可是你的親兒子,朕的話你可有異議?」
嚴況連忙斂神,背上冷汗將干,打了個寒戰,「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若逆子真敢如此,臣……絕不姑息!」
「嚴卿大義,朕記下了。」沈弱流話裡有話,含笑看向緒王:
「朕說了這麼多,竟是忘了問皇叔,你覺得朕這樣處置可妥當?」
沈青霽一直沒說話,撐著頭一點一點,經旁側小黃門輕喚,才悠悠轉醒,一腳踹倒小黃門:
「賤奴!你是死的麼!瞧見本王打盹也不知提點,害本王在聖上面前失了禮數。」
這小黃門是福元的一個徒弟,平日裡跟著福元伺候沈弱流也算妥帖。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王爺恕罪……」即刻跪著連連磕頭。
福元是個機靈的,又心疼他這小徒弟,替他給沈青霽作了個福:
「緒王殿下息怒,小奴才沒見識,奴婢叫他下去自己領罰,萬不可因個奴才傷了和氣……」
上前踹了那小黃門一腳:「還不滾下去自己領罰!在這裡礙貴人的眼!」
沈青霽沒說話。
福元說到底還是聖上身邊的人,在百官面前給他臉色瞧也得掂量著。
「皇叔酒可醒了些,宮裡奴才多了,總有些沒規矩的,皇叔犯不著跟他們置氣……」沈弱流把玩著酒盞,抬手叫福元退下。
沈青霽笑開了,按著太陽穴:「勞聖上關懷,臣好多了……只是陛下方才問了臣什麼,臣未聽清,聖上可否再說一回?」
兩人對視了一瞬,沈弱流後仰靠著椅背:「皇叔問,朕哪敢不從,朕是問你南十二州稅案,朕這樣處置可妥當?」
「南地稅案?」沈青霽像是頭回聽說,大為不解,「什麼稅案……江閣老,你可聽說是什麼稅案了?」
他問的人是內閣群輔江從,老人家今年八十,戰戰兢兢地睜著一雙渾濁的眼,逡巡在聖上和緒王之間:「臣、臣……」
半天竟是連句利索話都說不出來。
「皇叔既然不知道,那便罷了。江閣老,你坐下吧,一把年紀了,也難為你。」沈弱流示意他坐下,本也沒指望能試探出些什麼來,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皇叔既然酒醒了,那便開宴吧。」
群臣聽此言,才略微放鬆了片刻跪了半夜僵硬的膝蓋。
……席間各懷心思,沈弱流藉故身子不爽,早早地離了席,接著緒王爺鐵青這著一張臉,說是醉了,也自行離去。
剩下的大臣互捧臭腳,互吹牛皮,酒上了一輪又一輪,各個單拎出來,都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都是尸位素餐的大蠹蟲……清貴文官,自然不願與之同流合污,暗罵幾句大梁不幸,蒼天無眼,憤然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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