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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帷幄隨風鼓張,華蓋亭亭,殿前司披堅執銳,往來輻輳,將整個圍場圍得猶如鐵桶。
內閣,都察院,郢都各部衙門堂官,文者紫袍玉帶,武將勁衣短袍……胸前各色補子,刺飛禽走獸,目光炯炯。
未及辰時,大小几百號人便於圍場中部按禮制肅立,恭候聖駕。可辰時已過半刻鐘,聖上遙遙未見,竟連緒王殿下都不覓行蹤,派去詢問的人被拒之門外,什麼消息也沒有,亦無人來通傳。
眾官未免心中打鼓。
右都御史嚴況身為都察院首官,按禮制站行三……然嚴大人今日躲在人群間,神色惶惶,猶如掛霜的茄子。
旁側一官員與他關係尚可,便悄聲道:「嚴大人?」
嚴況嚇了一跳,心幾乎跳出胸口,咽了口唾沫:「哦哦,侍郎請講。」
那官員心下奇怪,揣著袖子:「哎,下官瞧嚴大人臉色發白,許是身子不舒服?」
唾沫浸潤乾裂的嘴唇,嚴況目光逡巡一圈,定定神,扯出個笑:
「手頭幾件要案耽擱了時辰,許是未進朝食的緣故罷。」
那官員瞭然,站了這麼會兒了,除內閣幾個年紀大的首輔受聖上特赦有資格坐外,他們這些各衙門堂官可就沒那麼好的福氣了。
武將便罷,這些個文官哪個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嘴上不抱怨,心裡多有不忿。
「嚴大人為我大梁披肝瀝膽,宵衣旰食,下官自愧不如。」周圍亂糟糟的,大臣們議論紛紛,那官員揣緊袖子,尋了話來說,
「哎……」四下看了一圈,那官員湊過來,壓低聲音,「嚴大人可聽說了?聖上昨夜突發急症,不大好呢!」
嚴況嘴角鬍子顫顫巍巍:「哦?」
「嗨!」那官員見他神色疑惑,嘆了一氣,聲音愈發低:「聽說今早晨還詔了太醫署的李太醫去……都這個時辰了,也無人來通傳一聲,緒王殿下那頭也沒響動。」攤攤手:「你說這算什麼事兒?」
嚴況提著一口氣:「這消息可靠?」
「殿前司的人透的底,能不可靠嗎?」那官員站直,悠悠道。
嚴況默了默……眼前與他搭話的這個,是緒王的人,多半是把他當成朋黨了,才說這些。
突然,他猛地回神,抓著那官員逼問:「侍郎可知,聖上只是急病?」
那官員被他一驚一乍嚇得夠嗆,面露難色:「這……這我倒不知。」
不過這片刻,嚴況的心境大起大落,此時已經瀕臨崩潰。
從昨夜進行宮,嚴瑞直到此時都沒回來,他派人去找,亦是杳無音信,那麼大個活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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