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呢?」
開門的是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女子, 布衣荊釵, 眉眼與蘊玉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木訥, 少了那股子靈氣勁兒, 張開乾澀毫無血色的唇, 眼神撇向屋內亮光,
「還是那副樣子, 整宿的不敢合眼,怕得很。」
「要真怕,當時就不該做出那檔子事!」蘊玉扯下兜帽,雙眉一擰,冷哼道,
「好端端地還把阿姊你,和母親也拖下水!」
於梨眼下一片垂眸,睫毛蓋住眼下一片烏青,「我們做奴婢的,這條命都是主家的,哪有自己做主的份,大哥他也不敢悖逆……」
到了門口,於梨牽住蘊玉袖子,躊躇道:「大哥他心裡不暢快,你……別拿話激他。」
蘊玉打斷她,語氣譏諷,「十兩銀子!那會兒我才十歲,為了十兩銀子,他騙母親說我死了將我買進輕煙樓,日日挨打受餓,做著這算不得男兒的下流噁心勾當!阿姊你僥倖進宮,可知我!我……每每那些男人碰我都覺得無比噁心!」
於梨眼眶紅了,木木地鬆開他,蘊玉聲音悽惶,「……如今犯了事卻想到我來,他心中不暢快,我這些年心中便暢快了麼!」
於梨訥訥的,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
「算了,阿姊你放心罷,過了今日,我便再也不會同他吵了。」蘊玉終是敗下陣來,嘲諷一笑,反手推門進屋。
屋內空曠,並無多餘陳設,嚴瑞縮與榻一角,眼下烏青發黑,雙眸渾濁不清,布滿紅血絲,整個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聲貓叫,一片樹葉的飄落都讓他驚恐不已。
「吱呀」門開了,他渾身一抖,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充滿恐懼,警惕,即刻投向門口,見是蘊玉跟於梨,才稍稍鬆了繃直的肩膀。
「沒人跟著你吧?外頭沒人監視吧?」他緊緊抓住蘊玉,忙不迭地問。
蘊玉蹙眉將他推開,「我怎會知道,大哥若是怕,當初就該直接逃出郢都。」
「我今日來便是說這事的。」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繡袋,沉沉地丟在桌上,發出悶響,不耐煩道:「大哥你犯得是即便是佛祖來了也救不了,母親我已在宴城安頓妥當,這些日子胡同里修繕,有不少衙門的人進進出出,若不想被發現,還是快些出城吧!」
他朝桌上繡袋看了一眼,推給嚴瑞,「這是一百兩銀子,都是我平日存下的私房錢,你與阿姊拿這錢出了郢都,好好照顧母親她老人家,以後都別再見。」
嚴瑞略鎮定下來了,將錢袋拿在手中掂了掂,蹙眉道:「怎地才一百兩,你這些年陪那些有錢人怕不止存下這些——」
「大哥!」蘊玉面色蒼白,閉了閉眼,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吐出的,
「從你十兩銀子將我買進輕煙樓起,於允就死了!我不怕死,可你呢?!惹惱了我,誰也別想活!」
於梨站在旁側不敢出聲,嚴瑞一時間竟被鎮住。蘊玉吐了口氣,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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