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雪白的腳腕紅腫起老大一圈,霍洄霄手挪下去將整個腳掌一把握全。
一股怪異的感覺,沈弱流臉頰通紅想把腳縮回來,卻被霍洄霄按住,神色嚴肅道:「不想以後都跛著走路就別動。」
沈弱流不敢動了。
另一隻溫熱帶著層繭子的手掌蓋在腳腕上,一下下揉按著。
起初沈弱流痛得冒汗,卻被他這麼一按,腳腕淤堵逐漸散去,竟不怎麼疼了。
繭子擦著腳心嫩肉,奇怪的感覺,沈弱流轉移注意力,目光落在霍洄霄身上,他打著赤膊,胳膊前胸肌肉緊實健碩,火光中泛著褐色蜜似的光澤,脖頸仍舊掛著那串鳴鏑墜子,高眉骨將半垂的眼蓋住,不得見那雙茶湯色雙眸。
認認真真地按著他腳腕。
沈弱流目光轉到他潦草包紮的傷口上,「你的傷……」
霍洄霄沒有抬頭,「比起我身上其他的,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他的肩膀,背上,胳膊上,凡衣服遮蓋得住的地方刀傷,箭傷,大大小小十餘處。
尤其是胸前那三道猙獰的抓痕,深的時間都無法抹平。
這人不過才弱冠初的年紀……
沈弱流盯著他前胸相較於刀傷劍痕顯得尤為明顯的三道抓痕,問道:
「野獸傷的?」
霍洄霄點點頭,「狼傷的。」
沈弱流想起他養的那頭狼,忖了忖,「該不是你養的那頭吧?」
霍洄霄道:「不是它,是它娘。」
「它娘?」
霍洄霄將他腳腕放下,抬眼,與他對視,那雙淺眸光華流轉,猶如溶溶月色下淺金色的湖泊。沈弱流挪開了目光。
「聖上該知道些的,」霍洄霄扒拉了下火堆,唇角勾笑,
「六年前挐羯可鶻倫部突襲仙撫關,我阿耶迎擊,卻不想遭遇大雪被困仙撫關,我沒有辦法,為救阿耶只能拼死一搏,帶了一千人繞鏡州突襲羯人……」
眸中火光跳躍,仿佛回到了那一夜,「聖上沒見過紅蓼原的雪暴有多可怕,雪打在人身上生疼,積雪能將一個成年人淹沒,冷,徹骨的冷,視線里除了雪還是雪,還會雪盲,實在是看不清東西……我帶一千人走了不過百里地,就有人走散了,最後我也走散了。」
霍洄霄嘲諷一笑,「除了雪,紅蓼原還有許多的猛獸,人怕雪,有的畜生卻不怕,到了夜晚野獸便會出來狩獵,那一夜我又冷又怕野獸……那個時候我冷得動不了,可鬥不過它們。最後實在冷得神志不清竟摸了個狼窩鑽進去,母狼剛下崽,我進去,它爪了我一爪子,最後不知怎麼竟也沒趕我出去,」
他撫著前胸爪痕,「傷口就是那一爪子留下的。」
沈弱流忖了忖,「母狼死了?」
霍洄霄微微點頭,「夜裡有野獸奪窩,它沒打過死了,留了兩頭小狼崽子,我第二天將它們帶出了紅蓼原,路上凍死了一隻,一隻我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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