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弱流抬手,福元上前扶著他下榻繞過屏風朝外走去,他道:
「張太醫,覺朕這殿中瓜果時卉好聞嗎?」
不知聖上此番召見意欲何為,張太醫正提心弔膽,卻聽聖上問了這麼句無關緊要的話,不禁愕然,愣了一瞬才叩首回答,
「聖上雅趣,臣不敢妄論。」
沈弱流坐到臨窗矮榻上,冷笑了聲,「雅趣?朕可沒有這般雅趣吶!一月前我召你來與朕看診,嗜睡乏力,噁心想吐,更是聞不得半點異味,脈象珠滾玉盤,往來流利,張太醫,你與朕說說,你究竟是醫術不精……還是欺君罔上,意圖不軌吶?!」
張太醫駭然,面色煞白額上冷汗津津,正欲開口辯駁,卻被沈弱流冷聲打斷:
「你自個兒想想!這兩月來究竟給朕吃了些什麼藥!朕待會兒再拿你是問!」
聖上知道了!
張太醫即便再愚鈍,此刻也悟了這點,登時嚇得跌坐在地上不敢再出聲。
旁側謝甫倒還算鎮定,沈弱流眼神挪向他,
「依謝老先生所見,朕究竟為何會暈倒,這些日子又為何腹中時而刺痛?」
謝甫並未急著回答,先是掃了眼沈弱流左右侍立的勝春與福元。沈弱流知道他這是在顧忌之前自己對他的交代,便揮袖說,
「勝春與福元是自小跟隨朕的人,在他們二人面前,不必隱瞞。」
這小孽障既在他腹中紮根,他在一日,肚子便大一人,其他人便罷,貼身伺候的人怎麼說都是瞧得出端倪的。
隱瞞無用。
勝春與福元聽見聖上這般說,不禁心下一凜,愈發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謝甫得到允許,這才拱禮道:「聖上過度動作導致胎像不穩,加之情緒波動,大驚大悲,故暈倒。不過聖上不必憂心,草民已看過,這位張太醫擬的方子有安胎益氣之效,只需按著服用幾帖,日常靜養,便可保龍子無恙。」
胎像?
龍子?
聖上……聖上如今也不過才十八吶!究竟是哪個天殺的禽獸!竟也下得去手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福元與勝春此刻渾身僵直,如遭雷亟,像是剛得知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一般滋味難言。
卻見聖上面色淡定,神情自若。
二人便也不敢將荒謬與震驚之色表現出來,只是暗地自個兒消化著。
對比勝春的不可置信,性子單純的福元接受得顯然更快些,想到幾月後便會迎來一位如聖上一般玉雪可愛的小主子,他的思緒很快從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憤怒,轉為雀躍興奮,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順便將聖上滑落的外衫往上拉了些,
「喲,聖上,您仔細著涼了。」
沈弱流並不理會兩人的神色變化,冷冷掃了眼開出安胎藥的張太醫……這一眼,張太醫心如死灰。沈弱流收回目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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