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該問什麼?
問那夜之事,要殺要剮,他為何不與自己直接挑明,而是裝作沒事人一般對自己的一切試探,戲弄,針鋒相對無動於衷?
沈弱流絕不會坦言。
……飛電疾馳,霍洄霄陡然鬆開馬韁身子仰面翻倒於地,巨大的疼痛使他混亂的心得以片刻寧靜。
愛不成愛,恨不成恨,說不得問不得,動不得……不知該向誰發這股鬼火,不知該向誰去討這筆債。
朔風嗚咽,如泣如訴,霍洄霄抬起手背蓋住雙眼,過了許久,他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起身上馬朝郢都飛馳而去。
……他是對不住沈弱流,可沈弱流亦有對不住他!
*
沈弱流在小黃門的服侍下換了件乾淨衣衫,又用清水將臉側那混帳東西揉上去的藥汁擦乾淨了,蹙眉左嗅右嗅卻仍舊覺得身上還是有股子藥味。
窗邊,福元正忙忙碌碌指揮著侍女將榻上東西都換了乾淨的,看沈弱流從屏風後出來,一下呲溜過去,
「哎喲聖上,您可注意腳下,別踩著碎碗片扎了腳,奴婢扶著您去那邊先坐著。」
那碗被霍洄霄撞下來摔了個稀碎,瓷片滿地都是,幾個小黃門正在彎腰收拾著。
沈弱流想起霍洄霄便覺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那個混帳東西!餵不熟的瘋狗!朕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虧朕先前竟還想著與他平和相處,現下看來簡直是可笑至極!」
福元也覺得世子爺屢次犯上,實在是太過放肆,不過這回倒也算做了件好事……他掃了眼地上的碎瓷片,笑道:
「聖上息怒,彆氣壞了龍體,方才您沒進多少東西,奴婢去司膳房拿碗甜羹來您吃了墊墊?」
沈弱流這些日子噁心的毛病好了些,肚子裡揣著個小混帳,餓得倒是比以往快了,這會兒胃裡正叫囂著,氣也隨之消下去,點了點頭,
「說起來朕也有些餓了,你去罷。」
福元退下去,小黃門收拾了瓷片也下去了,殿內只余沈弱流一人,他挪到窗邊,斜靠在榻上假寐,這時,沈七進來拱禮,
「聖上。」
沈弱流睜開眼,頷首道:「查到了?」
沈七以目視地回稟,「是,世子爺出宮後並未回府,而是去了北郊校場,那處有多人把守,屬下不敢貿然入內,只敢在外圍探查……世子爺進去大概半個時辰便出來了,之後又去了蘇府。」
頓了頓,他繼續道:「屬下覺得那處校場的守衛倒像是世子爺進郢都所帶的三百狼營軍士,屬下猜,嚴瑞既不在北境王府,大概便是在此處關著。」
沈弱流挑眉,「北郊校場?朕怎麼從未聽說過?」
沈七拱禮道:「那處校場是先帝時期劃歸邊防營練兵演武的,那時候邊防營統帥便是如今的北境王霍戎昶,後來挐羯人破仙撫關直逼寒州城,先帝陛下便在白霜嶺拜將台上封霍戎昶為北境王,帶邊防營駐守寒州城……幾十年過去,邊防營成了如今的北境三大營,霍家久不在京城,那校場又實在是偏僻,久而久之便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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