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覺憋屈,何故要與朕擠在這麼巴掌大的地方?騎馬不好嗎?」
霍洄霄凝著他,目光一瞬不瞬,半晌後,突然將手中長刀擱在案上,屈身挪了過來,挑眉含笑,「臣為殿前司指揮使,亦有護衛聖上的職責,聖上此番是跟臣出來的,臣不得貼身伺候著?」
沈弱流正欲開口,此時馬車猛地一顛,他失了力,後腦勺險些磕到窗欞,卻被一隻手拉入懷中,緊緊護住……
「怎麼回事?」霍洄霄冷聲朝車外問,一隻手抱緊懷中人,一隻手警覺地拿起案上直刀,「喀拉」出鞘一半,雪刃乍現,格擋於身前。
此回二人出郢都是扮作富商與護衛的,沒帶隨從,只尋了個熟悉西郊地形的馬夫趕車……馬車未停,過了會兒才從外傳來馬夫憨厚老實的聲音:「車輪磕著碎石了,驚擾二位爺,請多擔待。」
霍洄霄才將直刀歸鞘,繃緊的身子略略放鬆,朝懷中看去,「聖上……」
話未說出口,只見懷中人面色發白,緊緊抓住他胳膊,俯身蹙眉乾嘔……霍洄霄嚇到了,叫他趴在自己懷中,另一臂撫背順氣,
「這是怎麼了?想吐?莫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霍洄霄蹙眉道。
沈弱流驚呼,「肚、肚子!你壓到朕的肚子了!」
霍洄霄只覺膝上抵著一處綿軟,綿軟中有點硬硬的,聞言才發現是他的腹部,慌忙將人撈起,卻又發現這個姿勢抵得他胸口喘不過氣,只得將人雙臂抱在懷中。
「肚子怎麼了?痛?究竟哪裡不舒服?」霍洄霄驚慌失措。
十幾載狼營摸爬滾打,見得人糙,活得也糙,懷中人就如同陶罐中的一樽薄胎白瓷,經不得磕碰。
觸及他,霍洄霄頭回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手不知往哪兒放,腳不知往哪兒擱。
輕不得重不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人捏碎了。
經此一顛,沈弱流腹中翻江倒海,再也壓制不住,半靠在他懷中,嘔了半晌,卻什麼也沒吐出來,整個腦子都是昏脹的。
霍洄霄也跟著難受起來,想起小時候生病時阿娘的安撫,學著在他背上輕撫,跟給在貓順毛似的,
「沒事了,沒事了,不難受了……」
想是太難受了,沈弱流竟沒掙扎,軟靠著他肩,由著折騰。
過了半晌,馬車歸於平穩,案几上茶盞滾得到處都是,霍洄霄撿了個乾淨的,拿茶水又沖洗了一遍,才倒了盞,「喝了,舒服些。」
沈弱流沒推開,飲下那盞茶,蒼白的臉終於恢復了些血色,下意識地拿手隔著衣料撫摸腹部……方才被霍洄霄一壓,刺痛得厲害,現下倒是恢復了寧靜。
想來應該並無大礙。
他鬆了口氣。
霍洄霄將他這個動作盡收眼底,想到方才,便伸手過去,俯身貼耳,「還痛嗎?讓我看看……」
「別!」沈弱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奓毛,雙手死死護住腹部,格擋他伸過來的手,「……別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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