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幕籬, 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仍舊是炙熱的, 沈弱流慌亂地退後一步,耳根燒紅,看他懷中的那把直刀漆黑的刀柄, 倒真像將這混帳砍了了事, 卻終究壓下來,
「砍了你事小, 嚇著這些小娃娃事大!」他別開眼,冷哼道。
兩個垂髫小童你追我趕, 擦身而過,手都拿著裹了層薄薄米紙的糖人, 金烏上正空, 光輝中,糖人晶亮晶亮的, 惹人垂涎。
沈弱流視線不禁被吸引, 好奇地盯著那色澤晶亮的糖人看, 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噁心感壓下去, 飢餓在腹部叫囂得厲害。
自打懷了這小混帳以來,成日裡除了犯噁心,就是感覺餓。
就跟懷了個小饕餮似的。
霍洄霄順著他目光掃了一眼,輕笑出聲,「聖上喜歡吃甜的?」
「朕喜歡吃什麼關你何事?」沈弱流沒個好氣,朝鬧哄哄的市集看了一眼,深吸兩口氣,邁步朝前。
霍洄霄挑了下眉,噙著絲笑,抱刀慢條斯理地跟著。
待入鬧市才發覺,南地的香料,北地的毛皮牲畜,八城的木材,東邊的珠寶,竟都在此間可尋覓一二,再加上周圍幾個村莊的山貨,糧食,貴賤不論,齊聚一隅。
荒誕卻又那麼合理。
然而來往客人亦能咂摸出點兒門道,這地兒選在閼河,勿江交匯之處,東有郢都,北有三城,地利人和占盡,難怪也能成了氣候。
賣香料的攤子不見多,也不見少,共有三處。
二人扮作郢都的香料商人將那三處攤子都問遍了,卻不見有輕煙樓小倌所用那味。
日頭少見的烈,有種要趕在入冬前將積攢的所有光都在今日曬盡的架勢,魚販桶中的魚有些已見翻了白肚。
……有些熱,沈弱流將身上大氅解了下來,腹中飢餓叫囂,自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沒有福元在身邊伺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霍洄霄走了幾步沒見人跟著來,回身看去,卻見這人站在一處陰涼地不動了。
「怎麼了?」他走上去,將沈弱流幕籬紗簾掀開,只見此人雙頰酡紅,鼻頭沁出幾滴汗水,蹙著眉一聲不吭,
「熱,還是口渴?」
霍洄霄打小也沒伺候過誰,瞧他里三層外三層,再加大氅裹得嚴嚴實實,倒也猜到幾分,小心翼翼詢問,一邊將他懷裡抱的厚重大氅接了過去。
不是福元,沈弱流拉不下臉,感覺腹部重得下墜,卻只吸了口氣,「無事,走吧。」
霍洄霄沒動,兀自站了會兒,突然嘖了聲,大步上前,單手勾肩將沈弱流拖了回來。
「你干……」驚呼聲引得人人側目而望,眼神探究,沈弱流忙壓低聲音,「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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