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那混帳手握刀揮砍自如,他單手竟握不動,雙手也顯吃力。
混帳成日帶著這麼個東西出入,竟也不覺得累?沈弱流心下愕然。
不過想起那雙孔武有力的臂膀,鼓起的肌肉,以及壓迫感逼人的高大身形,倒也說得過去……莫名地他有些臉熱,趕忙住腦,將一些畫面揮散,目光下落於雙手中。
刀通體漆黑,並無半點篆刻雕紋,隔著刀鞘都能感覺到那股令人心底犯怵的森寒之意。
霍洄霄似乎從來不將這柄刀假手於人,想是極為重要之物,現下卻這麼毫無防備地給他,是覺著他可信呢,還是真不怕如前所說,自己拔刀相向,砍了那混帳的頭。
沈弱流嘀嘀咕咕的。
最後確定了一種可能,那混帳目中無人的狂傲勁兒,指定是覺著以他的力氣,要拔出這柄刀絕無可能。
卻在這時,霍洄霄手中提著個布袋,含笑走了回來。
沈弱流收斂神色,等他下文。
「有勞聖上,走吧。」霍洄霄將佩刀單手接過,卻未說什麼。
沈弱流倒是不急,只是跟著他走出鬧市……這刻,金烏西沉,已墜至山頭。
*
馬車走到坦道盡頭,便不再往前。
「吁——」車夫停下馬,背身朝車廂內道,「二位爺,不遠便是下山村,前方路窄,馬車怕是過不了了。」
原是霍洄霄問那姑娘來處,起先見此人面生,又生得一雙淺眸鬈髮,穿著佩戴雖然稱不上華貴,卻暗透考究,姑娘支支吾吾並不肯坦言相告,直到霍洄霄拿出一錠銀子買了她的山果,並指著遠處氣度恍若謫仙的沈弱流笑說只是自家主子老家出自附近村子,順口一問而已。
姑娘一看沈弱流並不像壞人,再看那定銀子,咽了口唾沫終於松嘴說是下山村的人。
馬車無法前行,二人只好下了馬。
周圍荒草半人高,草叢中,稀稀拉拉的幾根枯樹枝頭昏鴉不時尖嘯,風颯颯而過,無端淒涼。
馬抬蹄嘶鳴,車夫得了允許,解下馬牽著到不遠處河流中飲水,沈弱流目光逡巡一圈,突然覺得此地有些熟悉。
霍洄霄捕捉到,「聖上來過此地?」
「算不得來過。」沈弱流目光朝向南側的麻石坦道,有了個大概,「只是再朝南幾里地便是先農台農神廟……朕之前說過春季親耕禮,朕要親自種下禾苗,故而有些印象。」
霍洄霄沒說什麼,看著蜿蜒去路,「再往前路可就不好走了,難保不會遇險,聖上金枝玉葉,不若在此等那兩個北鎮撫司的飯桶來,臣一人去查即可。」
沈弱流總覺得他這句話暗含嘲諷,可那雙淺眸並無戲謔之意,反倒是很認真,雖不好說什麼,卻被勾起一身反骨,冷硬道:
「你一人去查,如若遇險能保脫身?還是你覺著朕柔弱無力,是個拖油瓶?還是你並無十分把握能護朕全身而退?沈七他們跟在附近,如若出事,自有後手,你不必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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