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毛病不好,還是儘早改改,免得哪天瞎眼得罪了貴人,腦袋都不曉得怎麼掉的。」
盧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十分精彩,氣急了卻也不敢發作,咬著後槽牙扯了下嘴角,「是,世子爺說得是。」
霍洄霄不說話了,刺了盧巍兩句,心緒已經平靜了下來……沈弱流是山里怕生的鹿,逼不得。
他要一點一點慢慢來。
瓜熟蒂落,未至時節,他要等。
於是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淺眸掃了對案人一眼,好好地收斂起了情緒。
不過說到底他也挺好奇沈弱流那麼個走一步看十步拖泥帶水的憋屈性子,會怎麼處置盧巍這個混帳玩意呢。
先前說要放長線釣大魚,霍洄霄覺著挺好笑的。
……就這麼個瘦弱的身子,風略吹下都打寒戰,還釣魚?釣個屁的魚!仔細叫魚給扯水裡去了,屆時釣魚不成,白蹚一回渾水。
感受到對案的視線,沈弱流狀似不經意地略朝霍洄霄掃了一眼,卻沒從那雙淺眸中瞧見任何情緒……這倒奇了。
沈弱流還以為這些日子晾著這條瘋狗,今日一見他指定又要發癲。
然而他卻挺正常,冷淡自持,跟個人似的。
一時間,他也有些摸不准這人了。
或許是不在乎吧,如此淡然,如此坦然,定然是不在乎,沈弱流心裡下了結論。可既不在乎,那日又為何要追他到宮中,又為何對他百般維護?
為何叫自己徒生希冀。
相識本就是個錯誤,霍洄霄幫他一回,他換霍洄霄一次,扯平了。
只是……錯誤好像產生了更大的錯誤。
他垂眸,盯著腹部,他寶貝的東西,或許霍洄霄真的不想要呢?
不想要,於他而言不過是自己套給他的又一重枷鎖罷了。
先前不見他或許還有希冀,現下,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心口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風一吹進來空落落的刺痛,一瞬之間,這陣刺痛無端地催生出一股無名怒火,沈弱流蹙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回來,垂著眼叫人瞧不出情緒,「若是吃醉了酒,那倒也情有可原……這盞茶我生受了。」
隨後,他將案上一盞清茶喝了,酒是不動的。
沈弱流今日來此確實是想藉由機會從盧巍嘴裡套話的,色令智昏,蘇學簡套不出來的東西,他不一定套不出來。
除此之外,他其實也想之後再以要將這件事告訴霍洄霄為由,順道去一趟北境王府的……
只是現下已經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沈弱流收斂神思,不動聲色地擱下茶盞。
不急,盧家,盧襄,此回伊迪哈事情一出,是斷沒有再留著的道理,至於盧巍這個大逆不道的狂徒,屆時再慢慢弄死他。
是酒還是茶盧巍是管不得了,柳若能真給他這個台階下再好不過,笑呵呵地正要再多說兩句,卻聽旁側傳來一聲嗤笑,
「柳公子還真是寬宏大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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