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貪。
要克制……
許久許久,直到有人及近,默立在一丈處,沈弱流才扶著廊柱起身,此刻臉色發白,卻已恢復了往日神聖不可靠近的威嚴肅穆,好似一尊不會喜怒哀樂的泥塑金身神像,方才失態只是錯覺。
他看著從暗處跳出來,神色關切的沈七,在外時,沈七和沈九一般是不暴露在人前的,想來是嚇著他了。
「朕無事……去叫福元來接朕,給蘇學簡那頭遞給消息,說朕身子不適,先行回宮。」沈弱流緩過那股眩暈勁,淡淡開口,面色毫無波瀾。
沈七一直垂頭聽著,說到這裡,沈弱流朝湖邊方向望了一眼,神色有一刻的凝滯,轉瞬即逝,
「還有,叫人盯著盧府,伊迪哈之事,霍洄霄若需協助,不必稟明朕,你與勝春協助他便是。」
想來不久便可見分曉,沈弱流自是不必再與霍洄霄言明伊迪哈牽扯盧府,現下神思清明便已明了,這些人今日小聚,雖不知是誰起的頭,可霍洄霄既然到場,就說明已經知道了伊迪哈之事背後是盧襄。
「是!」沈七等他吩咐完了,未有停留,重新隱匿暗中。
這時雪勢驟大,遮天蔽日,天陰沉下來,風吹得庭中山茶花枝葉狂卷。
酉正,將暮。
*
案頭折了幾枝白山茶插在白瓷瓶里,幽香陣陣。
這是一間廂房,想是為要留宿的客人提前備著的,雅致的細格子窗扇將風雪隔絕在外,屋內暖熱。
在榻上坐了不過片刻,便有侍人送了熱茶,熱牛乳,果子點心糕餅幾樣子東西上來,外頭風雪太大,沈七傳信給蘇學簡之後,他本是要親自過來送沈弱流的,卻被回絕了,福元就在徐攸府上候著,頂多半個時辰便能趕到,倒也不必興師動眾。
於是蘇學簡只得作罷,在等待福元來的間隙,指了個自己身邊的小廝來侍候著。
也是個機靈的,瞧見沈弱流的鞋襪濕了,便伺候他脫下來去拿外間烘了,但到底比不得福元細緻,就比如現下,他的一雙腳,凍得發紅,正光溜溜地踩在木地板上,無所適從。
所幸不知這園子修建使了什麼法子,地面竟跟宮裡一樣,也是暖的,並不凍人。
只是不大雅觀罷了。
沈弱流挑挑揀揀,喝了一盞溫熱的牛乳,晃晃那雙白生生的光腳,苦笑了下,有種自己找罪受的感覺,好好的宮裡不待,非要跑來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找苦吃。
不是自討苦吃嗎?
肚裡小崽也跟著父皇跑這地來挨凍,沈弱流想起這個,蹙眉將大氅解下,鬆了腰間宮絛脫下外層厚厚的外衫,才隔著衣料輕輕撫摸著那處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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