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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音不大,卻在寂靜的殿內顯得尤為清晰。

福元聽得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使了個眼色叫殿內的人都下去,跪地請罪,「奴婢說錯話了,聖上恕罪。」

沈弱流沒說什麼,坐到榻上按了按眉心,心口抽疼,跳得厲害。

五日了。

養了五日的胎,也病了五日。

從金明湖那日起,他再也沒見過霍洄霄。

那個混帳這會兒倒是有眼力見,也沒再來惹他心煩。

倒也好。

正合他意,那日失態,該說的都說了,如今再見,對於霍洄霄,他只剩下無話可說四個字。

連這幾日稍微想起,都不再有任何感覺,平淡得仿佛像是一個尋常路人,一個耳熟的名字,甚至他都不願再想起這號人。

每當思緒起頭,便會如同激流勇進偶遇巉岩,折過彎改道而行。

福寧殿伺候的人各個都跟人精似的,耳聰目明,更沒人敢不要命地在他面前提起那個名字。

於是大病一場,他都快忘了這麼個人。

現下卻被福元翻出來,原以為不會再有所觸動,卻在從他人口中聽見那個名字之時,仍舊胸口發澀,竟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難以遏制。

沈弱流恍然驚覺……原來,那塊巉岩仍舊存在。

任憑他如何迴避,繞道而行,他都是存在的。

如一根毒刺,扎在心口,痛得他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

原來這五日他不是因為風寒才渾渾噩噩,丟了魂,丟了命,而是因為這根名為霍洄霄的毒刺。

外頭風好像更大了,吹得那幾棵翠柏枝葉唰啦啦響。

「福元你呀……自小到大都比不得勝春機靈,就連沈七都比你會看朕的眼色。」沈弱流捂住心口,垂眼蒼白地笑了笑。

兩人奉命暗地裡盯著霍洄霄查伊迪哈之事,這節骨眼卻都不往他跟前湊。

擺明了是知道他不待見霍洄霄,所以不來碰這個霉頭。

只有福元,哪壺不開提哪壺。

福元愣愣的,存了會兒,大驚失色,「……聖上這是嫌棄奴婢不機靈要換別個來伺候?」轉眼,他已經要哭了,

「奴婢、奴婢是笨了些,可到底是自小就跟著聖上主子的,日常起居都比他人了解得清,您就是皺下眉頭,奴婢都知道是冷了還是熱了,還是窗外哪棵樹上知了惹您心煩了,殿內哪朵花兒擺得不合心意,若是換了別個,聖上一時半會兒怕是習慣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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