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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洄霄,我來了。」

……

沈弱流守了整整五日,白天在帳中處理政事,夜裡便宿在霍洄霄旁邊。

擦身換藥,親力親為,許是每日所念終被另一顆心提聽見,又或許願力終感神佛,第六日,霍洄霄有了意識,但也只是睜著眼神色木然地盯著帳頂看。

神醫說,老王爺去了對世子爺的打擊實在太大,外傷好醫,心傷難愈,怕是還需要些時日。

沈弱流鬱結心中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一半。

六日不醒就十日,十日不醒就十年,便是此生守著這麼一個毫無知覺的人又能如何……只要還活著。

第七天,北境起了風,從遠處皚皚負雪的山巔,刮過仍舊枯黃的草甸,裹挾著冰雪消融的冷意叩開大帳的簾幅……

沈弱流晃眼的瞬間,終於聽見了七日以來,霍洄霄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弱……流……」嗓音粗糲含著砂礫,那雙淺眸轉動了下,恍惚猶如置身夢境仍舊未醒,直勾勾地盯著他,

「是弱流嗎?」

多日的鬱結於心,無處傾瀉的擔憂痛苦都在再次聽見這個熟悉的嗓音時頃刻瓦解,沈弱流腦中轟隆一聲,幾乎是撲過去,擁住霍洄霄,強忍住淚水,雙目通紅,

「是朕,是我,是弱流。」

淺眸木然地凝視了他許久,像是再三確定了這不是一場夢,霍洄霄終於渾身鬆了力,將臉埋在他頸窩,嗓音壓抑著不甘的痛苦,絕望的憤恨,

「弱流……我阿耶沒了,他們殺了我阿耶,他們用我阿耶的屍首築京觀……我沒能救下他……」

懷中身軀抑制不住地顫抖著,只重複那句「我沒能救下他」。

頸窩傳來濡濕的涼意,沈弱流怔了一瞬,胸口悶痛猶如萬千淬冰的針刺,幾乎不能呼吸,他盡力地展開雙臂,瘦削的肩撐著高大壯碩,卻如此脆弱的身軀,

「我知道,我都知道,有弱流在……哥哥不怕,弱流在這兒,」

纖瘦的少年抱著霍洄霄,並不堅實的臂膀將他擁進懷裡緊緊護住,遮擋風刀霜刃,三千劫難,

「我保護你,沒關係的,都沒關係的,我保護你。」

……

霍洄霄從能下床走路,到開始處理軍中事務,傷勢一日一日好轉起來。

可就如神醫所言,外傷好醫,難治的是心傷。

唯一的血親,敬重的父親,卻眼睜睜地死在了自己面前,這樣的傷,又怎麼可能短短几日好轉。

霍洄霄變得少言沉默,整夜整夜發瘋似的跑馬,騎著飛電跑到仙撫關下,直至晨光熹微才回來……回來時往往身上剛癒合的傷口都掙裂了,血滲出外衣,觸目驚心。

看得神醫痛心疾首。

沈弱流知他是心裡太痛了,只有身體也痛了,心中才不會那樣苦。

他並不阻攔霍洄霄,任著他發泄。霍洄霄跑馬他便在清晨等他歸來,為他處理傷口,再牽著他的手去感受在肚子裡上躥下跳的阿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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