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愛是泡在福馬林中的標本,一回到時間之流里就會腐爛嗎?你以為愛是枝頭的花,一定會走向凋零的結局嗎?你以為愛是可以否認了就不存在嗎?」
「你以為!可以用摧毀愛來獲得愛嗎?」
他甚至笑了起來:「曼努埃爾,我不憎恨你,我可憐你。」
燕嶼輕聲道。
「因為你是個沒有得到過愛的可憐蟲。」
只有沒得到過愛的人,才會幻想可以通過摧毀愛來得到愛。
「唔!」下一秒,燕嶼發出一聲悶哼。
被激怒的軍雌猛得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抵在牆上。因為身高差,軍雌的背脊彎出一個古怪的弧度,他的瞳仁縮成針尖,猛得貼近燕嶼的眼睛。兩雙眼球互相倒映出對方緊繃而冷硬的神情,距離近到他們的呼吸噴灑都在對方臉頰上,他們誰都不肯後退。
燕嶼想,他簡直在跟一頭野獸角力,倘若他有一絲破綻,這頭披著人皮的野獸就會用獠牙刺穿他的喉嚨,嚼爛他的喉骨,遵循古老而野蠻的儀式,把他的頭骨當成戰利品。
但是他知道在這場角力中,自己已經贏了。
他把一頭披著人皮的狼逼得撕下了人皮面具,逼得曼努埃爾放棄了假惺惺的禮儀,逼得他用暴力打斷自己的話。
——曼努埃爾失控了。
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燕嶼的笑容卻很明亮:「曼努埃爾,我不需要花能永不凋零。因為它會盛開在我生命的每一個角落。」
「而你,曼努埃爾。」
「你是一隻蝴蝶,但你的生命中,從未有一朵花為你而開。」
他看見所有表情都從曼努埃爾的臉上褪去了,無論是輕慢的笑,還是惡意的憐愛,都消失了。壓抑的暴怒抹去了他都所有情緒,他的手不斷收緊。
愛,愛是人類永遠歌頌的主題。但愛卻不是蟲族所熱衷於談論的,愛在蟲族代表弱點,代表破綻,代表不利於基因繁衍的劣勢。燕嶼凝視著曼努埃爾此時的模樣,他甚至有些疑惑了,為什麼蟲族會有著如此類人的外表呢?竟然會讓人對他們的同理心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難道你的雌父沒有教過你如何捕獵嗎?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就不要出擊,因為那只會出賣你的破綻。」
現在燕嶼是有點真心實意地憐憫他了。因此他的語言才鋒利如刀,刀刀致命:「你以為,給我恐懼、血腥與對美好幻想的摧毀,就能征服我嗎?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呢?曼努埃爾,一個人的認知都是有來源的,你被誰用這種方式捕獵過嗎……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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