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翅蟲無所謂道:「去唄。」
從真正的上帝視角來看,火山噴發、酣戰兩方、正在趕來的敵人與援兵。一切都昭示著,這裡即將成為一個殘酷的絞肉機。
但在矛盾發展到最激烈的時刻之前,燕嶼與夏飛白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紀念星的暗道里,夏飛白拉著他往外跑,空曠而狹長的暗道里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迴響,一聲催一聲,似擂鼓奏響。
燕嶼想問他怎麼摻和進來了?但夏飛白好像看透了燕嶼的想法,搶先道:「這裡是東區的紀念星,沒有東區的人接應,你根本不可能離開。」
他顯然很熟悉這裡的暗道,在拐角處找到了行李與飛行器。他把校長提前準備好的行李塞給燕嶼:「喏,你的光腦和其他東西都在這。」燕嶼接住,打開光腦,意外發現安絳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最近一條是:[學弟,你如果出來了一定要給我回通訊!!!我好像發現了一個關於校長的大秘密!]
夏飛白拉著他,還在絮絮叨叨一些東區生活指南。燕嶼把安絳發來的十幾條消息掃過一遍,可能是害怕被查到,並沒有什麼實質內容,他猶豫兩秒還是先撥通了安絳的通訊號。
對面似乎是一直守在通訊器對面,立刻接通了。也來不及疑惑為什麼還在比賽時間,燕嶼卻能使用光腦。安絳望著聖堂一般的行政樓,心臟跳得很快。她開門見山:「學弟,你還記得開學考核中,我們拿來驅散蟲族那種白色的漆嗎?」
燕嶼當然記得,那正是粉刷校長所在的鐘樓用的漆。味道很奇怪,連蟲族們自己都不願意靠近。不等他回答,安絳緊接著說:「我在圖書館裡發現了一本書,裡面記載了那種漆。」
她的身前攤開了一本書,正是那本《永恆的寂靜——蟲族的死亡與新生》,翻開的書頁停留在喪葬篇。
她看著上面的一字一句,吞咽下因為緊張分泌出的唾液:「那種漆,叫白哺漆,取自反哺的意思。是……」接下來的話似乎讓她的聲帶變得十分艱澀。
「——那是雄蟲用來修築陵墓的一種特殊材料。」
仿佛被關在銅鐘之下後,有人狠狠敲擊了鍾,燕嶼的大腦嗡嗡作響。
在短暫的眩暈之後,一切又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所有蛛絲馬跡都串聯起來了——
蟲族們嗅到這種漆的味道時,紛紛避退的反應。當時燕嶼以為那是嫌惡,但現在看來,或許那是一種對於死亡的避諱呢?
還有溫莎這名鐵血人類主義的戰士,對校長不正常的尊敬與禮遇。為什麼人類會甘心讓蟲族成為校長,成為這所學校的第一掌權人?
阿拉里克說,停戰是雄蟲的意志。但戰爭一定會再次到來。
什麼叫雄蟲的意志?伊卡洛斯沒有護衛隊、沒有精神力。他該怎麼以個人的意志停下戰爭?
安絳說:「上面還記載了,除了以禮儀來體現雄蟲的地位特殊外,法律中在喪葬方面,也有一條明文規定,來確認雄蟲的特權階級身份。」
她的聲音幾乎在顫抖了:「即,雄蟲的遺願不可違背。」
這就是這場短暫的和平期到來的原因嗎?
越來越急促的暗道回聲逐漸與他的心跳重合,燕嶼好像又回到了校長詢問他在人類與蟲族之間選擇哪一方的那天。伊卡洛斯看著焚屍爐,蒼白的臉上火光明滅,眼神悠遠而靜謐,就那樣含笑告訴他:「這是人類為你們修的墳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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