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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難道不是你腳下的石頭、手裡的光腦、頭頂的鋼筋嗎?」他激烈地質問,又突然低下聲音,像是在疑惑,「——我們不就是工具嗎?」

「可是我們生下來,就是為了成為無知無覺的工具嗎?」

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想到蟲母時代作為消耗品的宿命,就輕易被他調動起了情緒。是的,任何智慧生命都不該被當成工具,無視他的喜怒哀樂,踐踏他生命的意義!

——可是,這和如今的內戰有關係嗎?

在激憤的同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疑惑。

而安提戈涅卻話鋒一轉,接著說:「縱然這個時代與上個時代,雄尊與雌尊的嘗試都有太多不足。但我想,無論哪個時代,無論是什麼樣的處境,我們都是作為一個活生生的、自由的個體,在體驗生命的憎恨與狂喜。」

有雄保會的雄蟲聽完這句直接冷笑著砸了光腦:「真是數典忘祖的白眼狼,雄蟲被踐踏的歷史也能洗白成生命的體驗是嗎?」

也有雄蟲不只想到了什麼,看著和雌君的照片出神。

但這些外界的反應都干擾不了安提戈涅,他拔高了語調:「同胞們!無論是雄蟲、還是雌蟲!無論我們曾經為了彼此的利益有過多少爭吵與廝殺,請不要忘記!今天,我們能站在星空之下,通過這種方式對話!不是因為身為雄蟲我有多麼尊貴的身份!也不是因為,身為雌蟲你有多蠻橫的武力!」

「我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只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勇敢地朝著我們的神、我們的創造者、我們的壓迫者,舉起了反抗的鐮刀!」

「我們將曾加諸於蟲族身上亘古的宿命付之一炬!」

「從那以後,蟲族存在的意義,將由我們自己給予!」

日光恢弘,他莊嚴如同聖堂的壁畫、潔白的雕塑。他一字一頓宣告:「這——就是革命。」

軍艦內,還在養傷的鞘翅目總長眺望著星空,輕輕嘆了口氣。他已經知道安提戈涅到底要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鋪墊完原初的歷史,接下來就是後蟲母時代,兩次政體變革,兩次上下顛倒所積累的矛盾。

「我知道,我們彼此憎恨,為了利益爭執不休。雄蟲恨雌蟲踐踏雄蟲尊嚴的曾經,雌蟲恨雄蟲吝嗇的關懷與刻薄的對待。但同胞們,曾團結一致爭取自由的我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卵巢。這樣彼此憎恨,彼此踐踏的命運還要輪迴多久呢?」

「雌尊傷害了雄蟲,於是下一個紀元雄尊又壓迫雌蟲。那再下一個紀元呢?就這樣生生不息地彼此踐踏嗎?」

這個問題赤/裸裸地擺在明面上,讓無論是雄蟲還是雌蟲都啞口無言。因為他們也都在問自己,下一個紀元又是誰在上呢?誰又會被踩在腳下呢?

剛剛痛罵安提戈涅白眼狼的雄蟲也沉默了,他把光腦撿回來,靠在雄蟲同伴的身上,默不作聲地聽著。兩隻蟲的手緊緊交握著,試圖汲取一些安全感。

「如果雌尊社會,是以暴力壓迫弱小。如果雄尊社會,是以特權無視公平。如果你也曾為族群曲折的歷史而憤怒,為同胞不公的命運而哀泣。那麼為什麼不再一次舉起火把?」

一張張各不相同的臉,分布在蟲族各個區域,他們的臉上有著同樣的茫然,和一種古怪的恐懼。那是對未知的未來的恐懼,那也是對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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