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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出了頻道。

下屬們大舒一口氣,私下開小群就「老大現在的否認,到底是真的沒愛,還是死鴨子嘴硬」這個論題,展開了第八百回辯論。

不知道下屬怎麼在背後蛐蛐自己的,這邊曼努埃爾結束完所有公務,把光腦和所有電子產品都扔蛹外。蛹還沒結好,但最後一支針劑已經用完了,曼努埃爾垂眸看懷裡的雄蟲。燕嶼緊閉雙眼,臉上布滿不正常的潮紅,唇角有血。

這是曼努埃爾餵的。免疫系統工作需要能量,高燒也缺水。所以曼努埃爾割破手腕,把傷口懟進燕嶼嘴裡,給他餵血。

摸了摸燕嶼的額頭,曼努埃爾面不改色地重新割破剛癒合的皮膚,給他再次餵血。

哪怕昏迷了,但求生的本能還在,乾渴和虛弱讓昏迷的雄蟲本能地探出舌尖,甚至張開牙齒貪婪地撕咬傷口。

滾燙的舌尖舔舐,溫熱的血液湧出,曼努埃爾神色絲毫未變,他只是紋絲不動地端坐在原地,緩慢地開始蟲化。

被食慾和求生欲支配的模樣,才是他熟悉的蟲族。熟悉,就是安全。他甚至不合時宜地希望他再這樣久一點。像什么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自己懷裡多好啊。簡單而蒙昧的情緒,才不會讓他陌生。

蛹快結好了。

他發了一秒鐘的呆。

他們即將開始一個關於生與死的賭局。死亡——亦或者進化。當蛹再次打開,要麼燕嶼的全部都融化在他體內,要麼燕嶼的三分之一屬於他。獨立在他個體外的三分之一,就好像掛著他名字的一塊飛地,它有著自己的歷史與愛恨,只在名義上屬於他。

他是否要像壓迫殖民地一樣,在那貧瘠的三分之一中刻薄地搜刮出每一滴油水呢?

還是愛它如同愛自己原有的國土,等待它們像鹽水和鹽水交匯一樣同化彼此呢?

他為這個不可捉摸的未來而恐懼,這是愛嗎?這是陰謀嗎?他不知道。

未知就是恐懼。

無論是什麼生物,最原始、最古老的情緒都是恐懼。

說出「我想要你愛我」的燕嶼讓他恐懼,許諾出自己三分之一的燕嶼讓他恐懼,即將發生的未來也讓他恐懼。

這樣強烈的失控感幾乎要讓他有點想要嘔吐了。曼努埃爾不免有些恨說出那樣的話的燕嶼——他憑什麼那麼輕飄飄地說起愛,輕飄飄地割讓三分之一!他難道不懂愛就是戰爭嗎!還是說這就是他的特洛伊木馬?

他想把懷裡正貪婪地朝自己索要血液的雄蟲粗暴地拉開,把他晃醒、或者用手掐、刀割或者其他,什麼手段都好,只要能把他弄醒就好。

他不禁幻想要是把雄蟲弄醒後自己該如何兇惡地詰問,如何刑訊一樣逼他坦白,問他這樣做的居心何在!

但現實是,龐大的、半人半蟲的怪物低下頭,柔軟纖長的口器代替他尖銳的蟲爪,穿梭在雄蟲的發間,輕輕撫摸。就像一頭笨手笨腳的熊,在小心地擺弄他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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