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嶼:……
他立刻開始搜刮星船上的武器,收穫粒子槍一把,麻醉彈兩個,閃光彈兩個,微型電磁炸彈若干。他公平地把這些武器一分為二,除了唯一的槍枝自己拿走了,其他的推給曼努埃爾。然而曼努埃爾不僅推回來了,還額外給他塞了一把長刀,是他之前慣用那把。
「你比我危險。」他再次發出溫馨提醒,「記得我第一次給你上課時,教給你的東西嗎——」
燕嶼一怔,他當然不會忘,正是那次讓他不幸掉馬。因為蛛形蟲敏銳的嗅覺,和繁衍的迫切渴望讓它們嗅到了雄蟲的信息素,迫不及待地開始發情。
仿佛是要對應曼努埃爾的話,黑暗中除了眼睛,還亮起了成片的詭譎艷麗的求偶紋。
燕嶼第三次:……
他突然很無助,就像一隻因為受傷而被動保從野生地區送到人類城市內的孟加拉巨蜥。死裡逃生當然是好的,城市的生活條件也是好的。但倘若該城市坐落於一個名為印度的國家,那就真的還不如爛在敵人的胃裡了。
任何一個男性,哪怕再對性犯罪深惡痛絕。但因為整個群體往往是施害者那方,所以他們面對性犯罪有種不自覺的輕蔑感。雖然燕嶼並沒有那種輕蔑感,但他畢竟是生理性的男性,更是在人類之中也算武力值占據絕對優勢的一方,再如何也很難共情到這種如影隨形的恐懼。或許,只有經歷此刻的困境,一個男人才能真正榮升為婦女之友吧。
就像此刻,燕嶼已經升華了。
他麻木地問:「外面有多少蛛形蟲?」
曼努埃爾對答如流:「上一次蟲口普查顯示為三千九百七十一隻。」他接著說,「我的機甲就在這條路徑外,但是很遺憾它被堵在了外面,母星地質脆弱強行突破有坍塌風險,到時候我們都會被埋在地下百米深處。所以這段路必須要我們自己殺過去。」
「準備好了嗎?」
維持著蟲化外表的雌蟲對他微笑,率先走出門。
「跟著我,殺出一條血路。」
*
蟲族母星在蟲母死後便淪為了一顆荒星。蟲族們都紛紛搬離了這顆寸草不生的星球。
它是很美的,骨白色的華美建築層層疊疊,將它變成一顆精雕細琢、巧奪天工的象牙球。但在地表之下,是被蟲母吃空的地層,蟲母死後的骨骼支撐起了地表上的建築,而蟲翅退化,無法離開的蛛形蟲便在其中築巢。
「老實說,我很久沒回過母星了。」走在柔軟的路上,胡蜂蜂后臉上流露出克制不住的厭惡,「那群蜘蛛又往外擴張了?怎麼滿地都是他們的蛛絲?這裡甚至沒有能給他們捕獵的獵物。」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蟲母的遺骸,他們沒事做,除了織網還能做什麼?」蟻后表現得格外通情達理,這裡星網都沒有,還不許人家織網打發時間嗎?
「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幾百年的地宮生活,讓他們已經失去了鬥志。」蟻后說著,又挑開一簾垂落的蛛網。「只有沒有雄蟲,他們不會對我們的到來有什——」
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
彎彎曲曲的洞窟里,屍體與血液起飛,電光共迷煙一色。
地面上,浪涌般的蜘蛛前仆後繼朝著中心撲去,然後被殺死,後來的蜘蛛踩著前面的屍體往上爬,堆出一個陡峭的小山。洞穴穹頂上,蛛網掛著的蜘蛛貪婪地吐出蛛絲,一個吊著一個往下爬。在四面八方的夾擊中,看不清身形的闖入者正拼盡全力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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