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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的危機感讓他掙脫出回憶,幾乎是本能在操控身體,燕嶼原地一個翻滾。餘光看見棕黃的影子與自己擦身而過。而蛛形蟲立刻威脅地揚起前肢。

「嗯?雄蟲的身手這麼好嗎?」蜂后疑惑。

他渾身都是血,胸前身後都是傷口,看起來剛剛經歷了一番血戰。

看見燕嶼重新站穩,在蛛形蟲身上持刀而立。他便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如你所見,我和蟻后鬧掰了。」他指指身上的傷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我們是一邊的。」

雖然心靈還處於久久不能平息的震撼中,燕嶼的大腦也一片空白,但這並不妨礙他本能地反駁:「是嗎?剛剛你的動作可不像好意。」

蜂后扯扯嘴角,格外誠實:「哦,我是想找曼努埃爾合作,準備來抓你籌碼的。」

「不過……」他掃了眼呈保護姿態的蛛形蟲,意思很明顯,雄蟲好欺負,但加上蛛形蟲就很難對付了,所以他乾脆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燕嶼冷冰冰道:「滾。」

雌蟲看著他,歪了歪頭,平鋪直敘:「不,你會對我說的話感興趣的。」

他語氣篤定:「蟻后那個瘋子來這裡,是為了復活蟲母的。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那個人類世界長大的雄蟲對吧?那麼你也不會想看到蟲母復甦的。」

復活蟲母?!

阿芙樂爾號的悲劇歷歷在目,燕嶼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嘴上卻依舊不鬆口:「你和他一起來到這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的打算,說明你一開始也是想這麼做的。我不相信你。」

蜂后沉默片刻:「……我沒想到他那麼瘋。」

蜂后和蟻后的散夥還要從蜂后被拉上賊船開始講起。

蜂后:「蜂族和蟻族的生活模式就是復刻的蟲母模式。以蜂后的親緣關係為等級劃分,□□權原則上只有蜂后有,沒有蜂后的許可,蜂族不會去和雄蟲相親。」

這是一種更極端團結的制度,也是這樣的制度,讓膜翅目屹立不倒。

然而新世紀的來臨,所謂的「平等」和「自由」必將衝擊膜翅目賴以生存的社會關係。反對派的雌蟲難道不渴望推翻雄保會嗎?要知道,半覺醒的雄蟲是最好吃到嘴的。

然而他們更敏銳地知道,一旦「平等」的觀念廣泛普及,原本的雌蟲勢力也會大受打擊。現在的雌蟲社會是以血緣關係為紐帶,目族之間群居而居,只聽本族高層的命令,本質上也是軍閥式割據的社會構成。

而新時代這種局面還能存在嗎?曼努埃爾、或者說塞基,兩代鱗翅目總長嘔心瀝血的謀劃,難道只是為了當軍閥中的老大嗎?

蟻后對蜂后說:「他想要的是徹底的統治權,他想要成為政治上的蟲母。」

平等、自由,這不是人類的口號嗎?

蝶族跟人類接觸得太深了,他們會不會也想要成為一個人類式的政府呢?蜂后長久地審視過人類的社會結構,無疑,一個中央政府的存在,比蟲族各族為政的方式更利於社會統籌和提高綜合實力。但本族內說一不二的特權,誰甘心就這樣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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