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瑟斯想著該如何說服安瀾儘快放生暗噬獸時,出乎他預料的,暗噬獸卻是這天夜晚到來之前就主動離開了小屋。
同樣十分驚訝的安瀾跟著小黑來到了屋外,一邊輕撫著小黑身上柔順的毛髮一邊發問:「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麼著急要走嗎?」
也不知道小黑是否聽懂了他的詢問,它狀似點了點頭,又輕聲低鳴了一下。
若有所思的精靈來到安瀾身邊,「我看它或許是真的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它往之前相反的方向走,應該不會再遇到偷獵者。」
既然西瑟斯都如此說了,安瀾也不好再阻攔小黑離開,只低聲囑咐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偷獵者不要賭氣,抓緊跑就對了。」
小黑低下頭顱親昵地磨蹭了一下安瀾的手,隨後就轉身朝著樹林深處一瘸一拐地爬去。
目送著小黑離開,小屋前的兩人異常默契地同時嘆了一口氣,只是原因大相逕庭——安瀾是在為小黑未來的安危擔心,精靈則是為暗噬獸的離去鬆了一口氣。
……
這天晚上,安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自從兩人身上的傷勢都恢復之後,就開始隔一天交換一次床鋪的使用權,西瑟斯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小屋的主人就獨占了柔軟的床鋪和被衾,對偶爾睡在地鋪上沒有表現出多少反感。
通常只要是躺在床鋪上入眠,安瀾都睡得格外香甜,甚至連夢都不怎麼做了,一覺就能睡到大天亮。
唯二的例外,除了被推下斷崖而負傷的那一天,就是今天晚上。
這兩天的共同點是,安瀾都險之又險地與死神擦肩而過,一次是自己身處於生死關頭,一次是在短時間內目睹兩條生命的逝去。
現在他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的黑暗中就會浮現那兩個偷獵者死狀慘烈的景象。
貪婪的埃倫被自己的獵物撞死,可以說是死不足惜,但是那個名叫羅伊的瘦小青年,看起來跟他年紀相差不大,一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模樣,也不像是什麼兇惡的壞人,卻被信任的同伴當做替罪羔羊,被戲弄被背叛被殺害,就這麼死在了森林的深處。
青年倒在血泊中的模樣歷歷在目,安瀾不敢再細想下去,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屋外,坐在了門前,打算跟上次做噩夢時一樣吹吹夜風,等待睡意歸來。
其實安瀾知道自己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他畢竟只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准大學生,在一個安定有序的社會裡出生長大,上半輩子不要說屍體了,有隨身系統小戀時時看護著,就連血都沒見過多少回。這樣一個平凡的青年就這麼孤身一人穿越到了異世界,艱難地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林之中求生,心裡怎麼可能會不感到害怕。
剛逃離巫神教城堡的那幾天裡,安瀾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被折磨得心神不寧,有時是夢見自己被巫神教抓了回去,有時是夢見自己回到了地球,結果再一睜眼,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林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終於有機會好好地睡了完整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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