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瀾拼湊出的背後真相,伊莎貝拉思考了片刻,隨後回道:「你的猜想大致上應該沒有錯,只是,以我對那位皇帝陛下的了解,我敢肯定,他絕對不會用下毒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殺死弗朗。」
她頓了頓,像是在模仿自己印象里的某個人,用一種十分輕蔑的語氣說道:「這種死法實在是過於無趣了。」
透過伊莎貝拉的話語,安瀾恍惚間仿佛聽到了那個身處遠方的皇帝在得知弗朗死訊之後的冰冷笑聲。
他心頭微微一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種全新的猜測在心底油然而生。
或許,神官懷特無意間透露給瑟林的那一句「熬不過這個冬天」,其實是指弗朗的耐心已經堅持不到這個冬天之後了。從弗朗頭腦發熱地選擇接受懷特的建議,在領主府的地下培養蟲母的那一天起,他的死期就已經註定了——如果沒有安瀾出手清除第一波蟲群,或許蟲災早就已經無法遏制了,等到不安與恐慌在穗谷城中蔓延開來,不管制造蟲災的事是否暴露,無能的弗朗都會被暴動的民意徹底吞噬。
弗朗的身體雖然日漸虛弱,但是那些病痛也只是消磨他的精神,並不會真正帶走他的性命,要不然他也沒法在穗谷城堅持著當了三年的領主。他以為的最後希望其實是致命的死路,如果他拒絕了懷特的建議,反而能夠絕處逢生,找到一條生路,這才符合一個魔鬼布局時惡趣味到極點的心態,不是嗎?
只是,被折磨了這麼多年的弗朗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盲目求生的本能,根本無法像他們這些局外人一樣看清楚眼前的迷障,才會就此踏入了無底的深淵。
想到這,安瀾的後背都開始控制不住地冒出幾顆雞皮疙瘩來。
他想,幸好他身處於南方的真理學院,與北地的耶蘭帝都相隔十萬八千里,不必擔心會遇上那個心思莫測的皇帝陛下。
而比起這些事,安瀾更在意穗谷城的領主死後,這片土地上的另一位有權利面見皇帝陛下的話事人,也就是伊莎貝拉,打算怎麼處置這次的蟲災。
「還能怎麼辦?弗朗大公和那個神官都已經死了,而一張紙條沒法作為任何憑證。大家只要知道穗谷城有一場蟲災爆發了,而我帶領的真理學院則出手拯救了整個穗谷城,又一次證明了我們學院的偉大和無私,這不就夠了?」伊莎貝拉勾起唇角,絲毫不掩蓋自己話語中的心滿意得,「我會把這次蟲災的情況匯報上去,比起什麼真相,我更在乎,那位皇帝陛下要交出多少資源,輔助學院重建受災的穗谷城,還有補償學院這次這麼多大法師出動救援付出的精力和時間。」
說完,她正打算離開,又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拍了拍安瀾的肩頭。
「這次你應對蟲災的過程,雖然略有瑕疵,算不上完美,但結果還不錯,等你培育好能夠解決穗谷城糧食問題的稻種,我答應你的事,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看著伊莎貝拉離去的身影,回想起西瑟斯的評價還有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印象,安瀾忍不住去想,難道伊莎貝拉早就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之所以一直秘而不宣,就是想要看著弗朗大公自取滅亡,順便在這過程中伺機謀取利益?
畢竟,雖然穗谷城的領主無權干涉真理學院的運行,但終究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有可能剷除掉有權勢的領主,伊莎貝拉又怎麼可能會放過讓自己治下的真理學院再度一家獨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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