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身出發, 仍舊開著上一次去時的紅色跑車,途中加了一次油,吃了公路便利店的雞蛋三明治。穿越過城市、村莊和筆直的公路,四周的景致越發荒蕪,便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等她放下車, 徒步走完最後一塊滿布石子的戈壁,到達雨林周邊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4點過。
「嘟——嘟——嘟——咔噠」
「我到了。」
「我也到了。」
「你在哪呢?」
「我……」五條悟似乎是在遙望搜尋視野里的她,說道:「我們之間隔了無數棵樹,我在你整個雨林的對面。」
然後,兩人親切地問候了對方是笨蛋。
伊月:「……」有點無語,「中央空地見。」
她隱約聽到對面在說什麼,老婆我如約趕過來了很靠譜吧之類的撒嬌前奏。
「咔噠」伊月無情地把電話掛了。
伊月把褲腿綁好,走進了雨林里。
四周的天光很快消失不見,綠意和潮濕遍布,巨大的葉片垂至頭頂,腳下踩著盤根錯節的植物經脈。
可不多時,她就開始感到異常。
太靜了些……她記得上次來這裡,先是下了雨,還見到了古鹿和飛鳥,還有那些長著十字形嘴巴的樹妖,它們都會發出聲音。
現在這裡死一般寂靜,而且越往裡走,越發覺得光線變暗,等她抬頭,才發覺天光已經完全被遮蔽了,不是用葉片,而是……越發濃密的樹枝?
伊月站在原地,仰著頭觀察,太奇怪了,樹枝越來越密,比正常情況多幾倍的枝條纏在一起,像是組成一個網蓋般,懸浮在雨林上方。
它們好像是沒有根干憑空出現的,交織在一起,枝條垂下、蔓延,遍布在身邊,而且向里走的這一路越發變得密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月仔細端詳密集垂下的一處枝條,忽然被嚇了一跳。
她看見了一張灰白的臉,樹皮下的人臉。
是樹妖,她忽然明白了,伸出指尖點了一下在她頭頂上倒掛的那張臉。人臉的眼睛張開一條縫,它似乎是認出了伊月,而後輕輕咧開了它十字形的嘴,展露出半抹猩紅。
掛在空中的樹妖露出一個絕望的笑,而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伊月這才心驚般地明白了,連天蔽日的樹枝都是倒掛的樹妖們。它們手腳交錯在一起,覆蓋住整個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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