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長宣坐起身，左右扭扭頭，揉了揉脖子，幸好力氣不大，沒有扭到，也發覺自己身上的傷不僅好了，毒也被解開，

然後淡淡的看了一眼緊張不安的寒雪盡，面無表情的說：

「沒關係，多謝寒師妹幫我療傷。」

寒雪盡聽到這稱呼又是一怔，微微低頭，掩下眼底的苦澀和失落。

「不必謝我，毒是燭長老他們解的。」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燭長宣淡漠下床，往前幾步，背對著寒雪盡：

「請告知魔尊、花月前輩她們，還有我父親母親，我有急事需同她們說。」

寒雪盡終於壓抑不住，蹙眉直問：「長宣，為何與我這般疏遠，你明明說過，不會……還是你之前在騙我？」

燭長宣轉身，看到眼神悲戚的寒雪盡微微一愣，歉疚的說：

「抱歉，有些事我不能說，再等我一陣子，好嗎？」

有關天道的事不能輕易說出，不然可能會帶來不好的後果。

寒雪盡看著燭長宣這樣的眼神，腦海里閃過曾經在宗門時的燭師姐……

她們屈指可數的見面中，就有過一次，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恍惚間，她鬼使神差的答道：「好。」

而這樣孤獨無助的師妹，讓燭長宣忽然想到在玄天宗時，曾有一次，寒師妹帶著一個精緻的花瓶來尋她，花瓶里插了幾朵逍游花，要送給她。

逍游花無法人為種植，只會零丁的在野外生長，即使摘了移植回來，用上好的養靈液也只能讓它活兩天，不然就會在採摘後不到一刻鐘凋零，不會讓人輕易左右，逍遙存於天地，也是她最喜歡的花。

那時寒師妹身體瘦弱，剛滿13歲，身上還有泥土的痕跡，或許花了不少功夫去山野間尋找，才摘回來幾朵。

瓶子裡應該是養靈液，一瓶養靈液不貴，估摸也就花了寒師妹兩個月的月奉吧，用兩個月的月奉換隻能看兩天的花……

看著那小心翼翼的人兒，也讓她不忍心，她們之間的婚約本就荒唐，以她越來越差的身體狀況，或許都活不過幾年，只好略帶歉意又冰冷的回絕：

「我不想被人打擾，你沒什麼事就離開！」

寒師妹失落的把花放在她旁邊的桌上後，便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

……

回憶一閃而過，現在寒師妹也長大了，燭長宣緩緩說道：

「或許你不記得了，當年你送我的逍游花，我很喜歡，謝謝！」

寒雪盡一愣，深深看了燭長宣一眼，而後淡淡笑道：「記得，燭師姐喜歡就好。」

燭長宣看著笑得含蓄的寒雪盡，沒去探究她眼底的笑意，視線往下移了移，真的長大……意識到自己下作的目光，尷尬轉身，不在去看寒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