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下城區的天氣很惡劣，總是沒隔幾天就會下一場大雨，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甚至有一周溫蔚都抱著左子皓睡覺的，自然，這也成了他們之間感情迅速升溫的媒介。

但鬼屋裡並沒有雷聲，音響也不是震耳欲聾的那種，分貝不高，所以溫蔚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左子皓怎麼了，可看著左子皓這樣的狀態，他又心疼又無助。

原來他真的從未懂過這個人。

面對溫蔚的話，左子皓像是充耳未聞，繼續往前走。

溫蔚只能強行把人攔了下來，「你清醒一點。」

左子皓稍微回了一點神，愣愣地看著溫蔚，一雙眼睛卻還是空洞的，失去了聚焦。

溫蔚把左子皓抱在懷裡，對方已經長大了，身形長開了，他已經不能完全抱住了。

「左子皓，別怕，我在。」

溫蔚踮起腳尖才能和左子皓對視，他捧起Alpha的臉，溫柔地注視著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一句接一句，「我在的，我在的，別怕。」

游離在外的魂在一聲聲溫柔呼喚中，緩慢地、重新地回到了那具麻木的軀殼。僵硬的眼珠子也漸漸有了甦醒的跡象，一點一點地和另一雙溫柔的眸子相視。

「乖。」溫蔚說，「好些了嗎？」

左子皓的眼眶很紅，還有點濕，他有些遲鈍地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溫蔚短暫地鬆了口氣，開始詢問：「你剛剛有點呆住了，是不是這裡太冷了，那我們出去好嗎？」

左子皓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退了一步，後背抵在走廊盡頭的牆壁上，他的肩膀又開始發抖，整個人緩緩地蹲了下去，或者說蜷縮進了角落裡，嘴裡一直是重複性話語：「對不起……對不起……」

溫蔚有點恍惚，也蹲了下去，然後聽到左子皓又說了句，「嚇著你了……對不起……我明明已經藏得很好了……明明我已經盡力了……」

「可以和我說說麼，發生了什麼……」明明從夜晚以後再無聯繫，可溫蔚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忍不住想再去了解。

可是左子皓沒有說話了。

溫蔚心中了解，也不再追問，而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不知何時，左子皓把埋進膝蓋里的腦袋抬了抬，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說，「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溫蔚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主動權並不在他手裡。所以他沒有回答。

可怖的音響消失了，走廊里突然變得很安靜。

但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很久，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燈光猝不及防地朝兩人照來，伴隨一道疑惑的聲音：

「咦，兄弟，你倆在這蹲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