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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年,蘭熄已經習慣如今的生活,他一個人獨居,偶爾寒朔回來找他喝點兒酒,在翠谷鎮那次,的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些無法逆轉的傷害,所以他身邊人,都在盡力呵護他的健康。

他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能吃能睡。

卻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傳來了應忱的死訊。

韓律師非常迅速地將遺囑送到他目前,蘭熄迷糊坐著,好像有些不理解死這個詞的含義,需要查一查。

死,意味著生物體生命活動的終結,即生物體不再具有生命特徵。

他對韓律師說,愚人節還尚早。

韓律師給他的回答就是一份死亡證明,應忱的信息素狂亂症病得太重,他保外就醫送到了最好的醫院,動用了最好的醫療資源來醫治他也無濟於事,於是他在用手術刀劃破自己的腺體後一個早晨過世了。

用手術刀劃破自己的腺體?

果然是應忱這種瘋子能幹出的事。

蘭熄簽那份遺囑的時候,就像簽了離婚協議一樣流暢。

可是當晚他就做了夢。

他夢見了應忱,痛苦地蜷縮在監獄角落,身體劇烈顫抖,眼神狂亂而絕望,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他跪趴在蘭熄的腳下,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掙扎,對蘭熄說救救他,他太痛苦了。

蘭熄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動也不能動,只能注視著應忱。

他好像是徹底絕望,手指緊緊攥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刀刃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手顫抖著,刀尖緩緩靠近自己的後頸。

「不,不要!」

刀刃劃破皮膚,鮮血瞬間湧出,他的身體因劇痛而劇烈抽搐,但他卻沒有停下,鮮血順著他的後頸流淌,染紅了他的囚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到他的身體漸漸癱軟,手中的刀滑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應忱倒在血泊中,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解脫,仿佛終於從無盡的痛苦中得到了救贖。

「終於不會再疼了。」

蘭熄從夢中醒來,渾身都濕透了。

哀悼會很快如期舉行,與此同時應忱死亡的消息登上各大頭版頭條。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一束束潔白的百合花擺放在靈堂的入口處,喪事是沈儀臣一手操辦的,甚至還貼心地為蘭熄留了未亡人的位置。

蘭熄看著桌布上擺放著應忱的遺像。

沈儀臣叫了他一聲嫂子。

「我擔不起沈總這聲嫂子。」

「應哥要是看到你來送他,也會走的很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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