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跟宋塵中的臉如出一轍,連細節之處的紋路都一樣。
葉行水吐出刀片用手接住,得意道:「天下獨一家手藝,保你找不出第二個。」
崔竹點頭,上手摸了一下,觸感跟真臉沒什麼區別,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不錯。」
葉行水隨意把刷子倒插進褲腰裡,搗鼓半天又遞給他一個瓶子,「這面具的邊緣用手摸不出來,得用專門的藥水洗掉。」
崔竹接過來看了下,收了起來。
葉行水打了個呵欠,又扭了扭胳膊,「累死了,我回去睡覺了。
「哦,對了,」 葉行水邊往外走邊揮了揮手,「苟富貴,勿相忘。」
落日拉長了葉行水的影子,崔竹的身子被樹影籠罩其中。
次日。
崔竹揣著浮票去了考試的貢院,經過幾道搜查,確定沒有夾帶,又仔細與畫像上的臉對比了一番才放他進去。
搜身期間若有被發現小抄之類的東西當場便會被趕出考場,取消會考資格,更嚴重些還會有牢獄之災。
崔竹尋到了對應的號舍,瞥了一眼裡面簡陋至極的環境,抬腳邁了進去。
號舍是按身份地位分配的,宋塵中一個默默無聞的士子自然分配不到什麼好號舍。
不過無關緊要,更差的環境,諸如滿是耗子的牢獄崔竹也待過。
隨著監考官提醒可以作答後旁人紛紛開始提筆,崔竹倒是好一會兒都不動。
盯著題目半晌,確定出題者的真實意圖,崔竹才慢吞吞提筆作答。
一筆一划,紙上落下的是規規矩矩的楷書,雖不出彩,卻也沒什麼差錯,一眼過去只覺得這人沒什麼脾氣,卻也沒什麼波瀾起伏。
這一個月來崔竹寫字都是仿著宋塵中,此時寫出來的字與他別無二致,即便是本人來也辨認不出。
題目出得並不算難,既沒有晦澀難懂也沒有聱牙詰屈,但正因如此,想要出彩,卻得多花幾分心思,如何做到鞭辟入裡入木三分才是關鍵。
會試分三場,每場三日,待到第九天,方可離場。
崔竹不疾不徐落下最後一筆,朝上面輕吹一口氣,鋪平在桌案上靜待交卷。
「時間到——!」
一聲拉長的調子響起。
崔竹交了卷,臨走前瞥見一身杏黃色的人高居主位,楚應珏剛好也迎上他的視線,朝他點了點頭。
這算是施恩。
一般士子會把會試中的「主考官」視作老師,尊稱為座師,所有出自這個座師門下的學生都是這個座師的門生,這樣一來這些門生就可能會形成以座師為核心的團體。
而殿試使皇帝成為最終的主考官,成了所有進士的「恩門」,新進士也就變成了所謂的天子門生,防止座師藉機拉攏勢力結黨營私。
崔竹躬了躬身,算作行禮,方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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