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的目光一直盯在謝九安臉上,攥緊了他的手。
「箭上無毒,但將軍的情況並不樂觀。傷口太深,又靠近心脈,」軍醫說著沒忍住嘆了一口氣,「炸藥,箭傷,加上過往的舊疾,數症並發,能做的我們都做的,現在只能等了,只要將軍能醒過來,一切就都好說。」
說完軍醫就退了出去,留給病人安靜的環境。
崔竹又讓人去別處暗地「請」了許多大夫過來,診治的結果無一例外。所有大夫都待在謝九安旁邊的營帳,開藥煎藥也都在旁邊。
謝九安昏迷第三天的時候依舊沒醒。崔竹衣不解帶地在旁邊照顧他,餵藥擦身體都親力親為。
不過這期間死了個人。
那天出事後突厥的使者都被扣了下來,沒殺,但對他們來說可能不如一死。
謝九安中箭受傷的消息不能散播出去,容易擾亂軍心,同時也恐剛認輸求和不久的西突厥和契勒再度聯手反撲。謝九安營帳四周被士兵把守得密不透風,崔竹也不准別人過來探望。
但這期間的軍務總要有人處理,出乎所有將領意料的是,這事交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上,他帶著太子殿下,也即當今聖上的手令。
齊磊,一開始跟著崔竹過來押運糧草的武將,這段日子存在感低得讓人幾乎忽視。
宣布這道詔令後,崔竹找到了他,問:「箭是你放的?」
齊磊沉默片刻,否認了。雖然他有足夠的動機,但他沒下作到這種地步,背後放冷箭。
「不過這也讓我們更快地達成目的,收回兵權。你答應過……皇上的,別忘了。」齊磊改口,他下意識地還是想稱楚棠為殿下。
崔竹瞬間逼近到他面前,神情陰鷙:「我是答應過,但我沒說過是用這種手段。」
齊磊頓了頓,退讓道:「我知道這事是誰做的。」
崔竹等他說出名字,聽到了三個字:「岑淮旌。」
那天下午崔竹從外面回去時帶著滿身血腥氣,袍子上也濺得都是血點。有人開始還聽到了一聲慘過一聲的尖叫,後來聽不見了,原因很簡單,崔竹嫌吵,把他的舌頭割了。
沒找什麼特別的理由,崔竹終於滿足了謝九安嘴裡不時念叨的願望,砍了岑淮旌的腦袋。雖然過程可能更為曲折血腥。
崔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抬起胳膊嗅到上面的血腥味兒,先去仔細沐浴了一番才進到謝九安的營帳。
照例給他餵完藥,崔竹開始給他擦拭身子,做完一切後就坐在床邊借燭光描摹他的眉眼。
謝九安鮮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但可能是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哪怕睡著他的眉頭都是擰著的。
崔竹撫著他的眉間,心也像被人捏著,無以言狀的難受,還有低沉失落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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