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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駕讓一讓,我是無為觀弟子…文易情……」易情說,說到後來,他自個兒都沒有底氣,聲音漸弱。

修士們聽了「文易情」三字,猛然回首,可待望清了他的模樣,又紛紛粗笑著唾他:「小夯貨,甚麼文易情!臉蛋生得像了些,便能厚著臉皮仿冒麼?」

易情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身上道袍松垮,皺如酸菹菜葉,兩隻大袖拖垂著,教他活像一隻竊人衣冠的小猴兒。原來他先前以寶術畫出衣裳時,將袍子畫得大了些,如今穿在身上,甚是滑稽。

三足烏從他肩頭飛起,過了許久,方才氣喘吁吁地撲翅飛回,栽在少年道士肩上,叫道:「壞啦,易情,前面還排著一里的長龍!」

易情臉色倏然煞白。他仰首望去,只見眼前熙攘喧雜,萬頭涌動,張袂成陰,心中不由得愈添一分絕望:這麼長的隊伍,待他排到無為觀山門前,豈不是得過了十天半月?

天知道他回一趟自家門派都要費這麼大力氣。看來他活得是落魄了,門派卻愈發蒸蒸日上了。

烏鴉靠在他耳旁道,「今兒正是無為觀入觀比試的日子。我聽前面的人說,這裡是凡世中的大觀,觀中天穿道長絕代風華,寶術天下無雙,又難得收山下徒弟一回,所以各方修士都前來碰運氣了!」

鴰鳥又伸翅忿忿地拍他面頰,道:「咱們可真是揀了個好時機前來,瞧這處人山人海的模樣,甚麼時候才輪得到咱們入山門?」

「你問我,我又怎地知道?」易情搖頭晃腦,道,「不若你去問問那位天穿道長,咱倆在這兒要風餐露宿幾天?」

話雖如此,他卻納悶非常。易情還記得自己離開時無為觀的模樣,幾間破舊的荊梁屋,一株垂須歪斜的大榕樹,一道難行泥濘的彎徑,便是那小小道觀的全部。不過是過了些時日,怎地就化作錦繡華屋,門庭若市?

可再一想起天穿道長,他又起了身雞皮疙瘩。被呵斥、痛打的記憶忽而從心底涌將上來,一個雪白的倩影持傘立在榕樹下,清麗絕塵,眉目卻冷若冰霜,仿佛在悠遠的過去遙望著自己。

在人堆里駐足片刻,只聽得前頭的人議論紛紛:「喂,老兄,你站在這兒多久了?」

「約莫有三五天了罷。所幸粱糗也足,還能在山溪里吃水充飢。」

「聽說少說得排上半個月,唉,真羨慕修了辟穀之術的道友…」

眾人唉聲嘆氣,摸著兜里的乾糧,計數著天數。這時卻有人尖利地笑了幾聲,譏刺道:

「哼,排到了又有甚麼用?這可是無為觀的入門比試,那兒有位守門的弟子厲害極了,若是輪上同他切磋,休說是白費這半月光陰了,說不準連小命都不保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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