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俯視著他,拄劍的兩手使力,降妖劍往下刺了幾分。易情痛得面目扭曲,白袍上蔓開一片血花。靈鬼官淡聲道,「說起來,在下還未曾請教過你的名諱。」
「為何會出現在祝大人身邊?祝大人死時你在場麼?祝大人是如何死的,為何是他丟了性命,而不是你?」
問題如連珠炮一般自靈鬼官口中道出,他死死踩著易情,每一句話都冰冷徹骨,咄咄緊逼。
「你究竟是甚麼…人?」
這廝三句話不離祝陰,簡直像是愛他愛得發狂。
易情說:「我是神仙。」
白石一腳踢來,將他踹得滿地找牙。於是易情吐出口裡的濁血,勉強說道:「我是天壇山下的市井小民,靠寫幾個小字,編些異話小冊賺幾個子兒…」
靈鬼官顯是不信,抓起他髮絲便往地上猛地一磕。易情吃痛,只覺頭上的血流汩汩,又在昏眩里斷續開口:「我…是……一隻快活小妖,今日想吃瘦子,明日想吃胖墩兒……」
這回答顯然不能教靈鬼官滿意,白石猛然發勁。泛著血光的降妖劍刺透了他身體,身下的血泊漫散在一地雨水中。
易情痛得幾近昏厥,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道:
「…肏你個禿孫,我是你祖宗!」
又是幾道劍光落下,易情身上多了幾個血窟窿。這回他沒氣力唾罵了,悽慘地呻吟著。喉嚨里冒出咯咯的聲響,嘴裡吐出的不是髒字兒,而是血塊。白石冷淡地看著他,像在看著一塊砧上魚肉。
降妖劍再度揚起,這回將刺向肚腹。百鍊鋒刃上鑄了驅邪咒文,在妖身上劃出的割痕永世不泯。
傷口不能癒合,鮮血流個不停。易情快沒了氣兒,昏花的眼裡映出白石持劍的身影。妖鬼在靈鬼官眼裡便是惡貫滿盈的大敵,這廝想剖他腹,扯他腸,讓他在極痛中被審,再悽然死去。
「行…我說……」易情氣若遊絲,伸手抵住下落的劍鋒。「我是他師兄…他被…鬼王殺了。」
沉默良久,他才喘息著吐字:「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靈鬼官說,雙目如幽暗無底的深洞,言辭中滿是疑竇。「祝大人怎會拜一個妖鬼作師兄?他最恨你們這等濁污之物,連沾了手、略近前都是不肯的。」
「而且,在下心有疑慮。」白石彎腰,抓起易情的前襟,那上面淌滿了濕滑的血,又很快被晦暝的雨霧洗去。
釘在地上的降妖劍還楔在肉里,易情被他揪著勉力抬身,劍刃再一次劃開血肉。白石盯著他,目光猶如鷹隼,銳利難當:
「莫非…是你殺了祝大人?」
縛魔鏈被牽起,鐵鏈一圈圈地被纏在臂上。易情仰著面,虛弱地笑道,「你瞧,你連我說的半個字不信,那還來審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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