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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做閒事?」左不正怒目圓睜,冷冰冰地道,「不,你從來只會做惡事。」

七齒象王嘆氣,「侄女兒長大了,也不願信老人言了。」

左不正與他交談不過寥寥數句,心口便酸水翻湧,欲要吐逆。她倒豎柳眉,喝道:「既然如此,那府中嫁妝又是因何而來?」

象王微笑道:「那是為賢侄備下的嫁妝。」

左不正聽了這話,身子忽地搖了三搖,待她立穩了,尖俏的臉上竟儘是冷汗,「我……我的?」

「你既不願奉陪卑人鑄成神跡,那卑人便只能待望你誕下的子嗣了。」七齒象王苦口婆心道,「聽聞文家有一公子名高,字潛悟,已蟾宮扳桂,高步通衢。你若同他成婚,得清聲雛鳳,左氏何愁鑄不成神跡!」

左不正搖頭,臉色如欲凋的枯葉。她喃喃道,「不……不。」

「不!」她忽而叫道,猛然抬頭,目光宛若出鞘利刃。

鑼鼓嘣噔一響,像有累累巨石轟然倒坍在他們身後。左不正猛然前踏一步,揪起七齒象王襟領,眼裡蕩滌著赤風烈火。象王像一隻大鞠丸,被她輕易拎起。「你害了三姊,仍嫌不夠,如今卻又要來害我麼!」

角柱後有個陰慘慘的影子蹲候著,殘破銀面泛出月牙兒似的銀輝,是冷山龍。左不正餘光瞥見了那影子,手卻如冰著了似的顫起來了。

「不,左三兒鑄神跡之事依然未竟。」

左不正愣住了,她緩緩放下七齒象王的前襟。臃肥男人理淨了衣衫,背著手慢騰騰道:「不正吶,卑人已對你生厭了。你若鑄不得神跡,便讓你姊姊繼續來鑄罷。咱們中州商時便有人祭古儀,需結壇作禮,以天山金刃活剜雙目,斷鼻截耳,歷二十二餘刑,以此祭鬼。常人活不過五道刑,心志最堅之人亦挺不過八道刑。左三兒平日裡割取血肉亦然不泣不鬧,是人祭的好苗子。只是卑人念及她那十秩不腐的寶術大有所用,才未叫她憑此鑄神跡……」

左不正抖如篩糠,她悽厲地道:「你要三姊做甚麼?」

七齒象王緩緩笑道:

「我要她做人牲,鑄成神跡!」

賀年時候將至,滎州中家家戶戶門上皆貼了春帖,花花綠綠的一片,像給漆門穿了新衣,一派喜慶。風乾而冷,裡頭似夾了冰渣。街邊攤棚前放了只破門板搭成的桌案,一個人影正伏在其上寫畫。

易情寫完春帖,又拿筆蘸了些金粉塗抹在紙上,疊了些小燕兒,擺在攤前。他拿大鐵剪剪了阡張紙,煙氣裊裊地鑽入鼻中,於是他鑽身入棚,去看自己生火燉成的鮮魚湯。

那鮮魚瘦骨嶙峋,僅有二指之寬,未調油鹽,清湯白花花的一片。易情拔了幾根草,撒入湯中,權當蔥蒜。他拿破瓷碗盛了湯,遞給棚里坐在柴堆上的人影。「吃飯了。」

那人影一襲紅衣,正仔細地拿鹿皮拭著大司命的泥人兒,聞言嫌惡地抬頭,不情願地接了湯碗。

「怎麼不讓祝某來做晚膳?」祝陰冷笑道,「師兄,瞧你這清湯寡水,怕是連那魚的洗澡水都比這濁,如何教人下得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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