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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骨錐兒挑開束髮紅綾,緋色襴衣像水一般落下來,流瀉在地。綠槐蔭濃,婆娑樹影相交,似重重墨暈,兩個影子在其中旖旎疊抱。
祝陰被按在紅木書桌邊,衣衫一層層褪去,他像渾提蔥一般被剝開。他心如鹿撞,混混沌沌,只覺神君的吻落了下來,灑在頸後,像輕柔的雨點。
神君大人是要這般罰他麼?祝陰惶惶不安,想起方才翻過的合陰陽圖本,卻覺那相合的男女臉上皆帶著醺醉似的歡欣。那仿佛不是酷刑,而是件樂事。
興許真如神君所言,這是一場美夢,而非於他的折磨。
正怔神間,神君的指尖卻梳過髮絲,輕扳過他面頰,噙住了他的唇。軟舌像魚一般游過齒列,祝陰慌不擇路,低低氣喘,卻忽覺身上一涼。軟風鑽過窗紗,在肌膚上逗戲流連,不知何時,他已不見寸縷。
指尖下探,祝陰被燙烙似的一顫,神君如撥月琴般輕捻慢撫。軟而熱的唇離開,祝陰伏在案上,驚愕地喘氣,艱難道:「神君大人……您真要這般罰祝某麼?」
「是,有甚麼不妥麼?」
祝陰睫羽低垂,「不……祝某不求您降宥,只怕自己……會玷了神君大人。」
神君道:「你擅入天記府中,已犯天廷律令。又未經准允擅閱天書,真是錯上加錯。為何要如此做?」
「祝某自慚形穢,不敢面見您。」祝陰聲音漸弱,像細細的菸絲。「又欲更近您幾分,著實左右為難……」
祝陰大半身子倚在案上,臉紅如燒。他雖身歷萬險,厲殺無數蜂起妖寇鬼盜,鬼怪對他退避三舍,懾於他凜然神威。可此刻他卻自甘依順低伏於神君面前。
「其實你只需與我招呼一聲,我便會教你在此出入無阻。」
「是……是。」祝陰喘息道,「祝某……自當謹記。」
「往後記得與我開口,就像現今一樣——」
疏香自背後飄來,他似被抖落了滿身槐花。神君俯下身,聲息近在咫尺,如淺拂柳絲,勾得他心尖兒一顫。
一剎間,心頭如掀緊風雪浪。祝陰悶哼一聲,心火蔓延,燎遍周身。他渾身戰慄,不知自己是應畏悚還是歡愉。神君與他緊密相接,如魚水相容。祝陰像在浪尖擺盪的舟楫,隨浪拍擊。
「神君大人……神君大人……」祝陰金陽似的眸子裡似落起了疏雨,淚如斷線的晶珠,自頰邊滾落。他攥著拳,胡亂喚著那人的名兒。一隻冰涼的手覆上手背,神君與他十指交握,平靜地道:
「我在,祝陰。」
一案紙頁在聳動間滑落,像飄散於空的雪片。祝陰倚在案上,瞳眸中雨霧濛濛。
「求您別走……別離開祝某……」祝陰低低噎泣。
「我不會走。我會一直看著你。」神君說。「哪怕你渾然無覺,也會永遠守望著你。」
薰風拂動一庭春色,掀起簾櫳,兩人身姿在簾後影影綽綽。深吻幾回,祝陰的唇被摩挲得如艷紅梅杏,泛著潤潤水光。他身子勁瘦,雖顯武官凌厲,卻韌如綢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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