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男人聽得咋舌,方驚愚將對方的心摸揣得一清二楚,倒像比自家婆娘還熟昵一般。
此時方驚愚拍馬而上,闖至「閻摩羅王」身邊。
白青毛跑了一宿,已是十分疲累,比不上足力強健的黑驪。方驚愚與楚狂並肩而行,喝道:「停步!咱們第二回合的勝負還未見分曉呢!」
楚狂瞥了他一眼,翻白眼道:「怎麼又是你?」
方驚愚冰冷地道:「真是可惜,此處為小吏轄地,只得由我來接駕。」
「臭雕瓠子,回家吃奶去罷!『閻摩羅王』萬馬千軍尚不懼,就憑你這一刀一劍,也想攔我?」
「我尚有一刀一劍,」方驚愚說,「可你的箭快沒了。」
楚狂一驚,望向箭囊,果不其然,其中的羽箭寥寥無幾。
方驚愚也不多話,驅馬而上。刀劍並出,寒光凜冽繁密,如繽紛落英。楚狂沒法子,用彤弓擋了兩下,見弓臂險些被劈斷,便只得堪堪拉開距離,彎弓射向方驚愚肩頭。
然而此時有一箭從旁飛來,射斷其箭杆。楚狂一驚,猛然轉頭,卻見那獨眼男人亦策馬趕至自己身邊,挽著弓,氣喘吁吁。
楚狂咬牙,如今的他被兩面圍夾,且身上帶傷,很是不利。他不長於近身接戰,不能再久作糾纏。
忽然間,他心裡生出一個詭計,將披在身上的氈布一扯,如魚鰍一般縱馬打旋,避著方驚愚的劍鋩。當獨眼男人將弓拽開時,他便故意鑽一個刁鑽之處,教那箭與方驚愚的鋼刀打個擦兒。如此一來,箭射來時速度減慢,而他便能用氈布接下。
楚狂將那些刺在氈布上的箭美滋滋地拔出,收回自己的箭囊里。方驚愚看得無奈,這廝怕彈盡糧絕,竟來了一出「草船借箭」。
三匹馬並肩而行,漸漸逼近。楚狂欲引弓射馬,可看到那匹毛光水滑的黑驪,心裡不忍,還是收了弓。
「捕頭大人,其實我也不只是長於射箭。」他改了主意,道,「也挺擅長逃的。」
馬蹄濺開雪塵,楚狂雙腿一擠馬肚,伺機要逃。方驚愚卻冷喝一聲,「還有地洞任你鑽逃麼?看看你的前方!」
楚狂打了個激靈,抬起頭。他看到矗立於遠方的白草關,霽雲高敞,城樓氣魄雄渾,懸門正豁喇喇放下來。瓮洞裡架設弩機,羊馬牆外騎卒蟻聚,黑壓壓一片。幾彪車馬飛出,為首的卻是那曾在吉順客棧里打過照面的、趾高氣揚的紅衣少女。
「兩面夾攻,你要逃到哪兒去?」方驚愚冷酷地發問。「早些就範罷,下牢里的飯菜滋味倒還不錯的。」
說話間,他已猛出一刀,刀光如皎月,劈向「閻摩羅王」肩頸。
楚狂閃避,卻還是被淺淺劃中,新傷疊著玉雞衛留下的舊創,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似閃電般擊穿心頭。可還未及他呻吟,方驚愚又是一劍刺來,楚狂忽而頭上箭瘡一痛,不免得略有分神,結果便是未能架住此劍,劍鋒刺進了他的肩頭,鮮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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