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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椒跺著腳:「沒辦法,我尋他去是為了一件人命關天的事兒!」

「人命關天?」鄭得利和小鳳皆愕然。乘他倆發愣的間隙,小椒兩眼一掃,瞥見了房內的黃花梨提式藥箱,認得這裡頭放著鄭得利常用的藥,便撲將過去,一手提起藥箱,另一手猛地將鄭得利一拽,撒腿便跑,叫道:「是呀,是呀,我要帶他去救人。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勝造……」她是個十足的白丁,憋了半天,叫道,「勝造七條腐竹!」

過了些時候,鄭得利被她連拽帶拖地帶入清源巷的小院。

方驚愚坐在榻前,見他倆前來,便起身讓開了位兒。只一會的工夫,他便為榻上那人清了創,擦淨污血。鄭得利見了傷痕累累的那人,立時明白了小椒拐他來這兒的緣由,亦不多話,打開藥箱,取了通血草粉,又用桑皮線縫了創口,敷了些止血散劑,以細布裹上。

忙活了大半夜,他們總算將那榻上傷患安頓好。初日在油紙窗後矇矓地透著光,像暈散開的胭脂。鄭得利放鬆了緊繃的心弦,在木桶里洗淨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鬆氣道:「好了!」

他說罷這兩個字,其餘兩人也才敢鬆勁,一夜沒闔過的眼隱隱酸澀起來。小椒激賞道:「鄭少爺,我先前以為你只是三腳貓工夫,不想倒有妙手回春之能!」

鄭得利得了讚賞,一張臉變得通紅,赧然地笑。方驚愚也沉靜地道,「阿利,多虧了你才救得了一條性命。昨夜打過更,家家閉戶,藥鋪子亦關了門。你若不在,我們真是六神無主。」

「小事一樁。我平素念書功課不行,本來想去太醫局做醫丁的,只是仍未成行,你們不嫌棄我這半桶水肚才便好。」鄭得利羞赧地笑,又好奇地問,「這位傷患是誰?也是你們的同僚麼?」

方驚愚與小椒皆是仙山吏,平日常有些追捕兇徒的差事,皮肉傷也不見少,鄭得利替他們包紮過幾回,便自然而然地以為這亦是一位仙山吏。他忙活半夜,只顧盯著創口,倒還未仔細將榻上這人的面容瞧上一瞧。此時他一面說著,一面將目光瞥過去,用手撥開那人亂發,卻不由得瞠目結舌,駭得心驚膽裂。

榻上那傷患正昏厥不醒,眉如潤墨,臉白似雪,不是旁人,正是他為小鳳尋仇、誤入娼館的那一夜碰到的刺客!

鄭得利目瞪口呆,那夜的光景仍如篆痕,清晰地刻在他心底。他記得自己在醉春園遇一狷介古怪之人,那人手足勁健,可憑一柄木工斧劈斷鐵鏈,口氣又自大猖狂,揚言要去向玉雞衛和陶少爺尋仇。然而鄭得利在醉春園裡待了一夜,卻未等到此人凱旋,當妓子將他自房中帶出時,他仍一頭霧水。

到頭來,小鳳的仇未報成,那怪人又消失得毫無影蹤。鄭得利發覺那夜之後,醉春園上下戒備森嚴,便猜知那人約莫真是去對玉雞衛行刺了,只是之後他又見到陶少爺在街上大搖大擺,才知那怪人未能替他伸張正義,心裡頓時沮頹萬分。而他去了醉春園一事則被父親得知,父親當他去尋花問柳,心思不正,便勃然大怒,將他斥得狗血淋頭,罰他夜夜在家裡跪拜祖先。

這時他見了榻上那人,天靈蓋如遭一記猛擊,腦子嗡嗡作響,失聲叫道:

「他……他是……」

方驚愚和小椒立時將目光投向鄭得利。

鄭得利支吾半晌,指著楚狂道:「他是我在醉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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