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縱驕狂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28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那咱們不動武,就比琴棋書畫。」楚狂說著,在方驚愚臉上來了幾個脖兒拐,硬將他打醒。方驚愚怒不可遏,起身來同他廝鬥,鬧得艙房裡雞飛狗跳。最終方驚愚知曉若不照他的要求做,是鎮不下這瘋狗了,只得無奈答應。楚狂還想出外尋軍士作裁判,被方驚愚拉住了,說:「咱們二人私下比便好,丟面兒也是悄悄地丟。」

楚狂不情願地答應,又嘻嘻笑道:「既是比試,那輸家總應受罰的,你說要罰什麼好?」

方驚愚讀出他眼裡的揶揄,生怕他提出蠻不講理之請,搶先一步道:「罰輸家要答一個問題,不許撒謊。」楚狂撇嘴:「這懲罰好生無趣。」

兩人皆不會撫琴,於是便轉而比其餘樂器。方驚愚取出篳篥,生澀地吹了一曲「離別難」,尖聲利氣,好似雞啼,楚狂捧腹大笑:「哪兒有這麼吹的?」

方驚愚心裡發惱,臉上也蒙一層薄紅。楚狂奪過篳篥,放到口邊吹了一曲,這回苦調清音,似泠泠流水。方驚愚看他含上葦哨,想起那絲綢似的唇,臉蛋不禁燒得更燙。然而此時卻有另外一事更緊要,那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樂聲更教方驚愚恍神——這是兄長十年前為自己奏過的樂聲!

他忽覺恍然如夢,只見楚狂低眉垂眼,蒼白修長的指尖在觱篥孔上點動,那雙手應不止用來握弓的,應也握過劍和筆。那靜而淡的素雅現在楚狂身上,既教人覺得格格不入,卻又仿佛其人天生如此。楚狂吹罷,斜睨著他,將篳篥丟回他手裡,得意道:「學著點。」

方驚愚想的卻是別的事,含糊地應了一聲。楚狂纏著他再比一合,這回比的是揮毫潑墨的本事,楚狂尋來麻紙,翻出方驚愚的筆匣、墨斗,方驚愚硬著頭皮默了些三百千的字句,然而筆畫極醜陋。楚狂一通冷譏熱嘲,結果輪到自己提筆時,卻搓手頓腳,急得寫不出字兒。方驚愚心想自己是看走了眼,他記憶里的那故人殫見洽聞,常人難及,哪兒是這樣一位目不識丁的大老粗?

這合比試罷了,方驚愚道:「三局兩勝,是我贏了。」

「哪來的三局!」

「先前在樓下時,你不是同我比劍輸掉了麼?」方驚愚說。楚狂顯是不服,跳起來欲揍他,卻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下,方驚愚說:「楚長工,願賭服輸。你再這樣胡鬧,往後我既不發你工錢,也不在你頭痛時伺候你了。」聽此威脅,楚狂才老實下來。

方驚愚說:「你既輸了,便要受罰。先前咱們約定好的,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許打誑。」

楚狂臉色難看,面龐上沁出細汗來,不情願地點頭。

「你是……」方驚愚望著他,雜緒蝟集於心,一時間難以啟齒,「方……」

可他話還未說完,楚狂忽而臉色一變,捂住了口,猛烈嗆咳,身子傴僂下來。方驚愚慌忙去扶他,卻見他面無血色,眼珠亂顫,又是那與在樓下時如出一轍的病症,只是這回發作得山崩海嘯一般,渾身震顫,一張口,竟嘔出一口黑血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