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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一時解不開,他索性昏沉沉睡著,噩夢斑駁陸離,夢裡人影紛攘,全長著他不識得的臉,教他做夢也做得滿身大汗。伶兒入艙房來給他上藥、換細布時,卻見他兀然睜眼,氣喘不已。

楚狂兩眼直瞪瞪望著艙頂,問:「伶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伶兒吃一驚,想不到他已醒了,回話道:「今兒是丙寅日。」楚狂心裡一算,離方驚愚去青玉膏宮還有三日,便道:「我求你一事。」

往日在雷澤營時,楚狂我行我素,仿佛不將任何人放眼裡,此時聽他出言相求,伶兒高興,忙不迭道:「阿楚有求,我自然答應。」

楚狂問:「你希望殿下去送死麼?」

伶兒抖了一抖,半晌懦懦道:「定是不希望的。」楚狂看他應得不乾脆,知道他有後話,果然伶兒又道,「但殿下當日來雷澤營中與咱們輪番比試過,講了一通身先士卒的話,教營里好不容易士氣高漲起來。我還聽說他發了一支髇矢,將戰書送入青玉膏宮中,已定明了與玉雞衛鏖戰的時辰。若他臨陣脫逃,倒對他聲名大大不利,且都會教大伙兒敗興哩!」

「不是不讓他去,我是想教他延宕幾天再動身。」楚狂順口開河,「實不相瞞,我爹是仙山衛,在蓬萊有些可動用的標下,只是幾日後方到瀛洲。待援軍到了再一舉進攻,勝算豈不更大?」

「真的?」伶兒狐疑地看著他,「哪位仙山衛?」

楚狂不想他竟追問,當即開動腦筋。靺鞨衛七老八十,玉印衛又與男歡女愛不掛邊,最後楚狂胡扯道:「琅玕衛,我真是他兒子!我只消手書一封與他,他便能搬十萬天兵過來!」

伶兒聽了他的鬼話,兩眼放光。楚狂又瞎謅一二句,教他全然咬了自己的鉤。最後楚狂道:「所以我想托你一事,尋些麻沸散或蒙汗藥來,下在殿下的藥湯里,分量最好捏准了,要教他睡幾日。」

聽了這話,伶兒反猶猶豫豫。楚狂說:「同我一塊來的鄭得利的藥箱裡有麻藥,你就說是我創口痛得厲害,向他討便行。這藥味兒大,下在殿下的藥湯里才不致教他起疑心。你怕什麼!若有什麼差池,過錯全在於我。」

伶兒猶豫地應承了。待他走後,楚狂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創痛翻身起來。榻邊的松木小柜上放著盛肉片的豬皮口袋,不知是走得急了而遺漏的緣故,還是大抵篤定楚狂不會再服這後患無窮的玩意,方驚愚並未將其帶走。

於是楚狂艱難地伸長了手,夠住了那隻口袋,將其緊攥在手裡。

————

雷澤船中熱火朝天。

與玉雞衛開戰的日子在即,選鋒加緊操練。鎧袍、床弩、砲機、繕船,樣樣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此外還需制好足用的黑火藥,有些軍士特地乘小舟遠離雷澤船,在舟上煉硭硝、火炭和石流黃,免得一著不慎,教雷澤營被炸個四分五裂。眾人同仇敵愾,連喊的號子都是:「捅破老雞公的眼子!」「殺——殺!」

方驚愚立於爵室外,望著船中的一切,明日便是與玉雞衛開戰之時,他手心裡早已汗浸浸的。雷澤營士氣旺盛,已不需他憂心,而楚狂這幾日裡倒十分安分守己,不曾來尋過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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