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毗婆尸佛刀仍在,此刀沉重無匹,非常人可使。方驚愚急忙擎來,一刀劈斷鐵鏈。然而無衣可穿,便只得揀起楚狂的竹紋絲衣穿了,確也覺得滑溜溜似鼻涕一般,又不禁暗罵一聲:「狗殺才!」這些話還是這段時日裡和楚狂學的。
他狂奔出艙室,迎面正撞中鴇兒。鴇兒見了他,吃驚道:
「殿下怎麼還在此處?奴家以為您早動身哩!」
「現在是什麼時辰?」
「已過卯時。」
方驚愚聽了,煎心急肺,雷澤營軍士早應動身了!他奔到船棧上一望,卻發覺這游舫在往外層駛,離青玉膏宮是愈來愈遠,忙返身回來,問鴇兒道:「怎麼往反方向駕船了?」
鴇兒道:「雷澤營里的小兄弟們講過的,咱們既不參戰,便當離青玉膏宮愈遠愈好。奴家以為艙里睡著的是楚小哥呢,不想卻是殿下。」
話音方落,她便見方驚愚臉色煞白。饒是素來冷肅的白帝之子,此時也禁不住一跺船板,一時口不擇言,低聲惡罵:
「那賊潑皮,看我不捉他回來入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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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膏宮外舡軍森嚴,百艘樓船團團圍拒,旌旗蔽空。
而前殿外的浮橋上卻顯得空廓,一頂紅羅傘蓋下,玉雞衛坐於柏木交椅中,闔目養神。
他身為戰將,並不願怯縮殿中,正恰相反,他胸中血氣翻湧,渴望著撕破敵手的腔膛,因此他甚至對青玉膏宮的軍士們下令:務不可傷白帝之子,要令方驚愚分毫不傷地來到自己跟前,讓兩人交搏一場,讓全瀛洲人都曉得自己萬夫不當的勇武。
想到此處,老者虬髯微動,嗬嗬低笑,一張縐樹皮樣的臉顫動著,每一條皺紋里皆藏著無限險惡。
而就在二里開外的蓬船上,正有一夥兒人擎著千里鏡,鬼頭鬼腦地覷著浮橋。
「乘還未開戰,咱們趕緊去討玉雞衛老兒的性命!」有人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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