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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的心頓時像漏跳了一下。方驚愚伏在他身上,緊盯著他。他不敢同方驚愚四目相交,便往遠處看,然而天上星辰萬點,都像會說話的眼睛,也緊盯著他。漫天星光下,他無處容身。

但他依然裝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冷冷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方驚愚細察他神色,心裡忖度,證據仍不夠。楚狂這時又說,「玉雞衛養了一批輿隸,將他們改頭換面,都安上這名字。我不喜歡這名姓,往後你別叫了。」方驚愚無話,久久凝視著他。

說到底,若他倆真是兄弟,一切便會變得尷尬難言。方驚愚想到那夜,楚狂一舉一動皆勾魂奪魄。自己沉溺於他的那份火熱,做下錯事。於是方驚愚心裡果有一個纏結不清的念頭,既希望楚狂是兄長,又希望他不是。若楚狂是,人死而復生,是一件奇蹟,可他們有肌膚之親,既做手足,又欲做夫妻,這怎麼可能?

正出神間,方驚愚忽覺頰上一熱,竟是楚狂捧住了他的臉,深深吻了上來。

那是一個綿長而無限旖旎的吻,軟舌交纏,水聲滋滋,教人身燥心熱。楚狂慢慢離開他,唇間還牽著一線銀絲,雙瞳潤而亮,微笑著看他,說:

「你兄長不會同你做這種事罷?」

雖不是第一回,但每次口齒相接,方驚愚腦袋裡都要燒起火似的,又燙又羞,任平日裡神智如何清明,此時也要昏盹了。他怔怔地搖頭。

楚狂又接著親他,千迴百轉,舌尖在他口裡一點一點,舐水小獸一般,眼睛卻睜著,目光里有天成的媚態,教人心旌亂擺。親夠了,楚狂又咬他耳垂,低低地說,「你兄長會同你人事麼?」

方驚愚懵了。兄長在他心目中玉潔冰清,怎會同自己做下這等不恥之事?這時過往的一幕幕現在眼前,他忽想起楚狂是何等寡廉鮮恥,先前老纏巴自己,講葷話,做起案子又輕車熟路。正胡思亂想間,楚狂拍拍他的肩,笑道:「騙騙自己可以,別把別人也給騙了。你是主子,是殿下,我是下人,是奴材,除此之外我倆沒別的干係。我若要同殿下攀親帶故,要挨後人戳脊梁骨的。」

方驚愚愣頭愣腦,這時咬牙切齒半晌,終於問道:「那你……為何要同我……」

楚狂說:「那是陰差陽錯,不慎失足。殿下放心罷,往後不會有第二回。」

說著,他站起身,冷酷地背身便走。

方驚愚望著那背影,百味雜陳。楚狂究竟是或不是兄長,此時都已成了自己心頭的一團亂麻。

他在船棧上怔神,這時卻見四周一黑,舉頭一望,卻見是一朵碩大黑雲飄過來了。

這黑雲一飄來,天地就忽而開始變色,漫天的星河不見了,四下里風聲嗚嗚大作,如鏡的海面也躁動著。不一時,天竟下起大暴雨,風似蛟吼鼉鳴,海浪掀得有數丈高,船身劇烈震顫。

方驚愚當即臉色一白,用力抓住船梢,卻被好一陣搖晃,幾乎跌進海里。只見前頭又是一片大浪,像一隻巨獸的大張的口,行將把整隻船吞沒。這時船丁們腳步雜沓,叫道:

「降帆!」

然而一切已然太晚,巨浪落下,如一隻大掌,將船拍得四分五裂。方驚愚墮進海里,嗆了一大口水,想往上游,卻被一浪接一浪的水幕打下。有一次他游到水面上,只見山影連綿,方壺尚且遙遠。最後他失了氣力,且鐵骨沉重,他一個勁兒地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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