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璧衛闔目笑道:「殿下請安心。若論神態、根柢,自然是殿下更像。此人空有皮相,形似而神不似。」姬胖子這才長吁一口氣。方驚愚卻心想:說這胖頭胖耳的豬玀同白帝神似,恐怕白帝聽了這話,都要掀棺而起了。
然而正當此時,只聽得一聲忿怒的大喝:「死禿賊,對殿下作甚呢,快快挾下眼子撒開!」話音落畢,只見一個人影如風般插到兩人中間,手裡抄著一隻馬扎,氣躁躁地張牙舞爪,正是楚狂。
原來方才事出突然,大多人並未回過神來。而楚狂一醒神,眼見方驚愚受脅,便狂性大發,跳將過來,也顧不得掩飾方驚愚身份,直呼其「殿下」。
谷璧衛輕盈閃過攻擊,雙目微眯。突然間,這俊秀青年出手若鷹騰,猛然扼住楚狂腕節,發力一甩,將他狠狠摜在黑漆柱上。楚狂呻吟一聲,如落機阱的獵物般,渾身骨節喀喀作響,疼痛升騰至巔頂。谷璧衛功夫深不可測,他一個初瘳的病患,簡直無一絲還手之力。
谷璧衛望著他,笑容可掬道:
「你怎麼也在此處……天符衛?」
楚狂呼吸一滯,這時卻覺谷璧衛攥著他的手掌收緊,鐵箍一般。谷璧衛莞爾一笑:「話雖如此,你身手卻比往時差遠了。一身隱創暗疾,瘡痍遍體,頭臉也髒污,倒不似在下熟識的那位故人。」
楚狂齜牙咧嘴,卻掙不開他手指,知他話里的說是師父,裝傻充楞道:「小犬狺狺狂吠什麼!本大爺既做了姬殿下的『天符衛』,才不要受你一張髒口肆言詈辱!」姬胖子當即色變,擺頭晃腦,生怕谷璧衛多想怪罪,慌忙解釋道:「大、大人,這『天符衛』的名頭不過是吾一時覺得有趣,故給其安上的,絕無他想!」
谷璧衛微笑,「無妨,殿下頑心重,下臣早已知曉。待殿下登基後,願給旁人安甚名號不可?至於天符衛,也不過是個數十年前便已喪命的故人。方才見了這面目相似的小友,一時念舊罷了。」
他放開楚狂腕子,楚狂當即警惕地退卻幾步。谷璧衛粲然而笑,施還一禮。他舉手投足謙和有儀,若不是望見他如寒泉冰露一般的兩目,任誰都要對他心生近意。姬胖子低聲斥他們:「你倆個村野役夫,好好學著谷璧衛大人點兒!」方驚愚卻在想:哈!一個心存不軌的小人,尚不及憫聖哥萬分之一的好,有甚好仿效的?
他面上雖不動聲色,突然間忽以手按劍,寒光漫出,氣掃六合,含光劍尖直劈谷璧衛印堂!谷璧衛似有所備,足尖發力,飄然閃開。此時殿上的其餘侍衛也仿佛心有所應,紛紛抄起腰刀,刃片直指方驚愚。
谷璧衛望著這位突然襲擊的青年,微微色變。方驚愚唇角微勾:「失禮了,大人。方才您疑心咱們是不是白帝和天符衛,小的恰也疑心您是否為谷璧衛,故斗膽一試,如今看來,您倒不同咱倆,不是西貝貨。」
一時間,殿上瀰漫開一片肅殺之氣。姬胖子嚇得歪歪斜斜,在岱輿敢同谷璧衛叫板,簡直是覆載不容。兩方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可谷璧衛此時只是輕輕一笑,便化解了殿裡的僵凝,道:
「這位生得與先帝頗似的小兄弟,方才唐突對你們用粗,是在下之過。不過在下看二人身手頗俊,忽有一事欲相諉。」
谷璧衛又扭頭問姬胖子:「在下欲借這二人幾日,殿下不會介懷罷?」姬胖子趕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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