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驚愚道:「我被你玷了身子,早沒人要了,不和你弄活和誰弄去?」楚狂道:「你個死騷棒,你不老叫我哥麼?對你哥也下得去手?」
「你不是還沒認麼?」方驚愚臉不臊心不跳,步步緊逼,「你若認了,我哪兒會尋你睏覺?」
楚狂倒在榻上,髮絲散亂,兩眼裡含著沖天怒火。這時方驚愚又道:「何況再往後幾日,碧寶衛、白環衛皆會到王府里拜訪,若到那時,府中人多耳雜,便難再辦事了。」
「碧寶衛和白環衛?」楚狂困惑了一瞬,旋即瞭然。姬胖子作為白帝之子,行將登極。為這一場登基大典,岱輿上下正緊鑼密鼓地籌備中,三仙山中的碧寶衛、白環衛自也當到來。
這興許是取得血瓶的好時機,只是與三位仙山衛為敵,不知又要流多少血,受多少難。
楚狂微微戰慄,極力壓下心頭不安。他緊盯方驚愚許久,自暴自棄地將兩膀攀上方驚愚的頸子,啃上對方唇瓣,像一條不服馴的小犬,最後氣悶悶地道:
「來罷。來行你那禽獸事罷。」
方驚愚看著他,喉間忽感到焦渴,渾身一寸寸頃刻間都變作了久旱之地。於是棉紙窗里,兩個身影偎傍著,往後的一夜難解難分,疊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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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王府中果真旗鼓大張,開道的金字牌、白粉牌在街巷裡橫衝直撞,仙山吏們執鞭趨辟,鑼牌傘扇接天連地。方驚愚和楚狂也天未明便著好衣裝,立在府門前。
今日碧寶衛、白環衛前來,谷璧衛與小椒也盛裝抹飾,出府來迎了。只聽鑼聲十三響,一頂綠呢暖輿在八名扛夫的抬護下緩緩而來。
青碧纈簾一動,一位龐眉白髮的老婦踩著馬扎,緩緩下輿。她生得短個兒,手小腳小,似一粒圓豆子。一身金繡青羅衣,腰裡系一隻碧玉葫蘆,慈眉善眼,看來便是碧寶衛了。然而此人全無仙山衛特有的威壓氣兒,笑吟吟的,反倒似一位鄰家老太。
谷璧衛見了她,拱揖道:「大人遠道而來指教咱們,一路勞累了!先權且歇歇腳,今夜治宴時咱們再歡談。」老太嗬嗬笑道:「谷璧衛不必客氣,一路來此舒舒坦坦,眼一睜一閉便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小椒身上,旋即笑問道:「這便是神女大人?」
小椒張口結舌,慌忙行禮。然而因她先前是個俗野丫頭的緣故,儀禮未掌全,倒似鴨子顛顛拜拜。碧寶衛上前,執著她的手,掌心暖洋洋的,和氣地瞧看一番,歡喜地說:「真是個標緻女子!」又以一種很知解人的口氣道,「啊喲,神女大人近來莫非安歇不好麼?頂著一對煤眼圈呢。」
小椒心裡忽一動,這段時日她惡魘頻發,確是睡不安寢。碧寶衛喋喋不休,噓寒問暖個不停,似個絮聒老嫗,並無架子,教她格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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