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回事?昨夜你們竟未發覺有異響麼?」
侍衛磕磕巴巴道:「咱們昨兒值夜,確未發現異狀。碧寶衛大人房內也安寧,不像有人去過的模樣……」
谷璧衛又望向立在一旁的方驚愚和楚狂,輕笑一聲:「天符衛和天符衛的小廝兒呢?你們也未察覺到兇嫌的蹤跡麼?」
方驚愚和楚狂對視一眼,他們昨兒雖未辦事,卻也一夜無寐,熬坐著打馬吊,吃黃酒。楚狂道:「大人,昨夜不是我二人值守。何況咱們看護的是姬殿下,也不是三頭六臂,哪兒顧得來這般多?」
方驚愚望他一眼,只見他腰板挺直,神色冷如夜雪,心裡不由得一顫。眼見無冤讎之人喪命,楚狂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冷酷。當谷璧衛轉過臉去時,楚狂乘機從懷中取出一隻油棰瓶,悄聲在地上盛了一些血。
「你在作甚?」方驚愚禁不住低聲問他。
楚狂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以備不虞。」
谷璧衛一一審訊畢了,目光突而鋒銳如匕,落在最後進房來的小椒身上。小椒自方才進房起便面色虛白,望著碧寶衛的屍首倒抽涼氣兒。谷璧衛問:
「神女大人,您對這命案——有何想工?」
小椒被點到名姓,渾身如遭霹靂般一顫,口唇抖抖地道,「沒、沒甚想法。」
谷璧衛不置可否,俊秀的臉孔上神色不變。他將用帕子包著的那斷齒示眾:「今晨一來,在下便在血泊中發現此物。碧寶衛大人喪得蹊蹺,渾身似遭獸齧而死。可王府上下不過飼些家雁飛奴,哪來惡獸?若這斷牙是兇嫌遺留之物,兇犯則不可能是獸類了,諸位請看——這分明是一枚人牙。」
他將那染血的牙舉起,眾人見了,狐疑地竊竊私語,唯小椒身子愈發僵板,舌尖輕輕探向犬齒斷面,頓時一陣刺痛。
「可、可憑人之齒,真能咬穿仙山衛的銅筋鐵骨麼?若真如此,連歸墟城關上的血餌鎖也能被那兇犯咬爛了!」四下里不禁有人竊語。
谷璧衛一抬手,那蜂群似的私議便被壓了下去。
「講到這處,在下正要討教殿下。」房裡分明喪了一條性命,他卻笑容可掬,轉向方才換了一身淨衣後才慢騰騰地過來,用一張緙絲帕子捂住口鼻的姬胖子。「這位老婦人——真是碧寶衛麼?」
此話不啻一道驚雷,訇然在人叢里炸開,連仆侍們也在竊竊私議。姬胖子頓時臉上不大掛得住,嚅嚅道:
「谷璧衛大人,碧寶衛大人是您同儕,她是不是真貨,您心裡莫非不更清白麼?」
谷璧衛含笑道:「便是同儕,也有數十年不曾見過了。況且往日在下也曾同殿下說過此話,怕是殿下早將此記在心底了罷。何況碧寶衛大人也同先帝的天符衛一般,平日裡遮掩臉目,在下一眼確乍看不出來。還有先前有一日,在下來拜會之時,殿下不是在拿一隻象牙小人行厭勝之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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