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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下之事皆能盡善盡美,白帝當年便不會鎩羽而歸,天符衛也不會不得善終。他們都是光耀一世的大人物,殿下為何能誇下海口,稱自己可畢他們未竟之事?殿下再明曉不過這道理了。你以為琅玕衛為何不對玉雞衛、靺鞨衛風馳電擊,而是臥薪嘗膽十年?那便是代價。」

「我不是白帝,也不是天符衛……」方驚愚道,他方想誇下海口,楚狂這時突而上前一步,雙眸如一對利劍,仿佛頃刻間狠狠刺穿了他。

「若世事皆能十全十美,為何殿下的兄長當初還要為殿下犧牲?」

突然間,方驚愚猶遭霹靂轟頂,如墜於冷煙寒露之中。楚狂望著他,重瞳血紅,其中仿佛翻騰著熊熊烈火,蘊藏著忿恨之意。楚狂自同他逃出蓬萊天關以來,事事依順,似只黏巴著他打轉的京巴狗兒,現今卻頭一回展露本性。

這話如一枚毒刺,正中方驚愚心窩。十年前的舊創再度血淋淋地揭開,他顫抖著道:

「我……」

略定了心神,他道:「此事由爹一手布置,我絕無教兄長替我送死的本意,時至今日仍對他心懷歉疚。但……爹既遠慮深謀至此,想必已將一切妥當安布好。兄長……指不定已早被他的部屬救下,安然無恙地在仙山某處存活至今日……總而言之,只消咱們再思慮片刻,定能想出保全所有人的法子,便像爹一般。」

楚狂忽嘲弄地一笑,眼裡透出一抹涼薄之意。他吐出的言語如一枚毒刺,深深蟄痛了方驚愚:

「琅玕衛一次也未救過你的兄長。」

方驚愚愣在了原處,楚狂垂下眼睫,眼裡死水無波,繼而道:

「殿下有想過否,方憫聖難道是平白無故便要做棄子的麼?他是心甘情願要被人如一攤爛泥般踐躪,當豬狗不如的賤隸的麼?每夜輾轉於不同人的席榻,被人用烙鐵燙、刺鞭打、拳腳踢踹。長夜漫漫,無人救他,且曙光永不到來。琅玕衛尚需他作棄子,殿下憑甚能信誓旦旦道『世事皆能十全十美』?」

這話像鈍刀割肉般,字字割得方驚愚心裡流血,口裡噎塞。楚狂忽而淺淡一笑,面影像極了兄長,然而重瞳里耀爍著全然不同的瘋狂。他一把揪住方驚愚,同其兩額相抵,狠狠道,「我自琅玕衛那裡學到的道理便是,要不擇一切手段將殿下送出關!時至今日已有許多人為此目的而喪命,而我不可令他們心血白費。不擇一切便是棄卒保帥,捨小就大。」

楚狂忽一鬆手,將他放開,最後拍拍他的肩,莞爾道,「殿下若再說欲去送死的話,不如我將你手足打斷,讓你再走不脫。想必殿下也不願我橫暴至此罷?既懂這道理,就乖乖睡下,再將養一陣罷。」方驚愚被他眼底藏著的暗潮驚到,心知他說的都是真話。楚狂是個披著人殼的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楚狂走開,獨留他一個人怔怔立在艙室里。

赤馬舟船板薄,鄭得利在別室里燒火熬藥,將他們鬧出的響動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將藥斟好,聽見楚狂走到隔壁艙室歇下,口裡責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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