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嫻與龍齊勢均力敵，竟然打了個兩敗俱傷，戰場附近的山頭幾乎被削平，地面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凹陷。

一道薄黃色的身影兀地插入正在僵持的兩人之間，強勢地破開他們對峙的靈氣，百嫻與龍齊紛紛倒地不起。

論實力，蘇晚晨還不及二人，但此時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很快被同時制伏。

龍齊仰躺著看向蘇晚晨，輕蔑一笑，生死存亡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意義。

「要我殺了他嗎？」蘇晚晨轉頭看向百嫻。

百嫻勉強撐起半個身子，用目光詢問蘇晚晨，聽到蘇晚晨告訴他小七跟龍傲都已經逃出才脫力地躺了回去。

「隨他吧。」百嫻輕輕搖頭。

龍齊吐出一口黑血，無聲一笑：「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會向你求饒？做夢！」

蘇晚晨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同歸於盡，龍聖呢？」

一提起這個名字，龍齊原本暗淡的眼眸又浮現一抹亮色。

「我們不是談了交易？龍景都答應將龍聖交給你了，結果你大發慈悲要饒了他？」

被百嫻再次欺騙的仇恨沖昏了神智，龍齊竟然忘了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他掙扎著坐起來，發出一陣狂笑，被火灼傷的半邊臉陰森恐怖。

蘇晚晨防備地以劍尖抵著他的喉嚨，繼續道：「百嫻修的是無情道，卻願意偽裝成紅娘待在你身邊，為你生下小七，難道你不曾心動？」

笑聲戛然而止，龍齊雙目圓睜，胸膛劇烈起伏，他一直想否認的，正是自己對百嫻這份不該有的情感，為此不惜以仇恨來掩飾，如今卻被生生剖開，血淋淋地擺在眼前，令他不得不承認。

急促的呼吸逐漸緩和，龍齊閉上雙眸，周身的魔氣逐漸散去，肆意散發的殺氣也消失無蹤。

蘇晚晨鬆了一口氣，收劍走到百嫻身邊：「您有辦法讓鬼潮停下來嗎？這些鬼物若是逃竄出去，將是一場人間浩劫，您或許不甚在意，但是小七和龍傲也會為此付出代價。」

他的話令百嫻臉色稍變，她雖沒有回答，但已經開始結印，只是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她看向龍齊：「鬼域門失控了？」

龍齊重新睜開眼睛時，眼眸中的血光盡退，神志清明，不咸不淡道：「除非我們分出勝負。」

百嫻與龍齊的對戰代表新的鬼域之主爭奪，如今打成平手，意味著鬼域沒有了統治者，沒有人再能控制鬼域門，除非百嫻與龍齊有一方殺了另一方。

如果他們無法動手，蘇晚晨自會當一回惡人，否則即是棄整個修真界的安危於不顧。

可尚未等他抉擇，玲瓏劍突兀發出一陣劍吟，正是保護龍景的陣法消失的警示，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蘇晚晨眼跳心驚，飛身往龍景的方向趕回。

洶湧鬼潮迎面襲來，蘇晚晨披荊斬棘，從密密麻麻的屍鬼中殺出一條血路，踏過遍地的屍骨殘渣，遠遠地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被鬼物困住，似乎還在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