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沉了沉,聲音透著幾分冷, 「但聰明人有時候也容易被聰明誤。」
屈甲覺得季姨娘不是那種膚淺心機的女子,倒也是不忍她落得不好下場,於是問了一句,「世子,可要提醒提醒季姨娘?」
裴之燼冷笑,「提醒?如何提醒?」
屈甲一時語塞。
這事兒季姨娘自己如果不主動提出來,只怕世子是不會提點她的。
只盼季姨娘心中有分寸,別犯了傻。
「還有, 今日刑部兩位主事提起了無凌山的事情。」
「林秋安什麼反應?」
「他好似也很尋常,雖也說了兩句,但似乎並無什麼特別反應?」
裴之燼勾唇冷笑:「沒有特別反應才有問題!繼續盯著他, 接下來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都必須報給我。」
他與林秋安自幼一同長大,雖說這幾年漸行漸遠,但是他知道林秋安心思素來比別人縝密, 無凌山明顯有問題, 他沒有特別反應, 也許是他早就知道無凌山的事情, 船在江中走水, 他們被迫改道這事,豈不知就是為了引他們去看這礦場?
只是不知道明關城這些官員, 在這其中,又扮演怎樣的角色?
裴之燼越想越覺得這事有意思。
……
午時, 裴之燼讓人回來傳話,說是同知設了宴,讓她陪同。
紀南珠正在抄著字,聞聲抬眸,問傳話的護衛:「世子可還說了別的?」
「世子讓姨娘穿得漂亮一些,申時會過來接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了。」
紀南珠神色如常,拿著筆繼續抄字,從前在閨中時她其實並不多愛寫字,若不是因為母親說姑娘家有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將來嫁了夫君,也可陪著西窗剪燭,紅袖添香。
如今的她也不是多愛寫字,但是想要得到裴之燼的認同,她就只能在這些事兒上用功。
女兒家要讓人看出能幹,那麼付出的心血要比男子多上許多。
想讓他看得上她,看得起她,她只能讓自己各方面都勝於人。
她潛心練字,直至寅時才起了身,在箱籠里找出了前日買的新衣換上。
淺青色的緞地繡荷花的百蝶裙稱得她身姿靈逸清麗,又挽了個垂月髻,斜插一枝金鑲玉並蒂蓮,清貴可人。
她素來不喜濃妝,只薄施胭脂。
裴之燼向來守時,申時便到了,紀南珠站在馬車旁,抬眸看他,但見男人斜靠在車廂上,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拈著一隻通體翠色的茶盞,一雙狹長眸平靜地看她,見她來了,這才慢條斯理地俯身向她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修長白皙,她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手上,借著他手上的力上馬。
往他的身旁坐下時,她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些戾氣。
這人脾氣時好時不好,她不想又當他的受氣筒,沒有多問,僅是在一旁坐下,垂眸低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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