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熟練地為她綰髮,今時不同往日,崔荷出閣了便不能再梳姑子髮髻,青絲全部綰起,挽髻插笄,崔荷在妝奩里挑挑揀揀,最終選了一套雍容牡丹花樣的頭面。
就在崔荷梳妝的時候,兩位嬤嬤從屋外走了進來。
「老奴給夫人請安。」
「兩位嬤嬤不必多禮。」
兩位嬤嬤走到床榻前為他們收拾床鋪,掀開鴛鴦錦被,四處尋找那條白喜帕,柳嬤嬤眼尖,一眼便見著了,可是白喜帕上潔淨乾爽,一點污漬都沒有,兩位嬤嬤對視了一眼。
方嬤嬤心中一緊,拉開被衾去找紅色床單上是否有血漬,可惜找了個遍也沒找著。
柳嬤嬤收起白喜帕,笑了笑,說道:「方嬤嬤不必著急,昨夜我們守了一宿也沒聽見什麼聲響,許是兩個孩子害羞,禮還沒成。」
「定是如此,郡主年紀尚幼,侯爺憐惜郡主才沒禮成。」方嬤嬤呵呵笑了兩聲,沒一會便沉下臉來,新婚夜交了一張乾淨的白喜帕上去,到底是郡主不願還是侯爺不喜?
新婚夜遞不上紅喜帕,總歸不妥當,兩個孩子若是遲遲不圓房,謝府的人說不定會在背地裡說三道四。
方嬤嬤悄悄往崔荷那方看去,崔荷正與兩個丫鬟對著鏡子有說有笑,也沒看出來對這樁婚姻的不喜或是哀怨,方嬤嬤只好將此事歸咎為郡主太害羞了,今日尋著機會再教導一下郡主便是。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崔荷起身,準備去前院,走出內室,忽然想起去敬茶的話謝翎也得在,她怎麼能獨自一人前往?
「謝翎呢?」崔荷看向身旁兩個丫鬟,金穗啞然,她可怎麼知道呢。
崔荷皺眉,他該不會走了吧?
誰家新婦去敬茶是自己一個人去的,謝翎肯定就是故意的,想要給她來一個下馬威,讓她在謝府抬不起頭來,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
崔荷憋著一口氣,悶悶不樂地跨出房門,心中暗罵謝翎不厚道。
「郡主,是姑爺。」金穗出聲提醒,崔荷這才抬頭看去。
熹微晨光中,謝翎長身玉立站在院子裡的槐樹下等她,身形如青山般沉穩,他負手而立,眺目望向晨曦微薄之處,似是在練目。
聽到聲響,這才轉頭看她,一雙銳目炯炯有神,有種輕易就能將人看穿的銳利,看見她出來了,謝翎收回目光,環抱雙臂,神色清冷,眼含不耐:「烏龜都比你快,再不走就真遲了。」
崔荷心中歡喜,快步追上謝翎:「你可是在等我?」
謝翎給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沒有搭話。
崔荷自討沒趣,但仍止不住的喜悅,昂著頭與他一道往前院走去。
走出垂花門,再跨過一道院門,才算是出了聽荷院。
二人穿過府里的抄手遊廊,看見廊下有不少奴僕在灑掃擦拭,看見他們夫妻二人了,忙行禮稱呼,謝翎頷首不語,腳下不似往日疾馳,緩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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