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抱臂而立,目光幽幽地望向院中樹影,地上的影子越來越長,天色逐漸昏暗,時辰也已經不早了,而他至今也沒有什麼頭緒。
心中倒是有個猜想,只是覺得荒謬,再加上毫無證據,他不敢斷言。
他沉吟片刻,說道:「不可能不知情,可有審問仔細了?他一直在公主府外等候,期間可有什麼人靠近?」
許如年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說:「確實有這麼回事,他只說有人過來問路,他給人指路,前後不過瞬息的時間,我也沒當回事,難不成這當中有聯繫?」
謝翎聽完他的話,不由皺眉責備:「枉你當了幾年通判,竟然放過了這樣的細節。」
許如年被他指出錯誤,慚愧不已,低著頭又沉思了片刻,才提出:「有一件事我覺得蹊蹺,你看看是不是與此事有關。」
「你離去之後,我看到昌邑侯世子夫人出現在街上,我以為她是路過,可是她又和那個訛你的老嫗說上了話,我原想著,或許她是想落井下石,故意找老嫗弄臭你名聲,可仔細想想,會不會馬車這件事就是她的手筆,畢竟你與關家的恩怨擺在那裡。」
被許如年點撥,謝翎終於將猜測與事實連在了一起,殺子之仇,事情還不明朗嗎?
縱使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謝翎也可斷定此事與關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嘆了一口氣,頗有幾分埋怨道:「這樣重要的事情還能忽略,我真懷疑你做通判的那幾年,可有冤假錯案。」
許如年:「……」
謝翎語重心長地說道:「回來汴梁的這些日子裡,你天天去醉仙樓喝花酒,就不怕把腦子喝迷糊了,你父親花費那麼多心血培養你,送你去江南歷練,可不是讓你泡在江南美人鄉里的。」
許如年在家裡被老匹夫罵,到謝翎面前還要被他罵,他也是有脾氣的好吧,於是他不再忍氣吞聲,打斷了謝翎的訓話,說:「行了,我也就查到這麼多,往後別再找我了,白替你幹活還要被你罵,我真是自找苦吃!我走了。」
許如年轉身離開了,謝翎百般無奈地搖頭,許如年父親乃吏部一把手,這麼些年為他鋪路,他卻不知感恩,還處處頂撞他父親。
謝翎望向天空中被烏雲遮住的金烏,心底卻在想自己的父親,若他的父親還在,也會和許如年父親一樣為他計之深遠。
父親死後那幾年,他每日過得如行屍走肉一般,被人百般羞辱,被唾罵是叛賊之子,他每每站起來反抗,面對的都是臭雞蛋與爛石頭。
他們謝家在汴梁城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除了崔荷,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他這邊。
謝翎記得,崔荷還為他擋了一個臭雞蛋,她說自己路過,被人砸了臭雞蛋十分生氣,領著侍衛將那人打了一頓,而後氣呼呼地帶著侍衛走了。
當真是來如狂風,去如輕煙。
想到這裡,謝翎笑了出來,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事情?當時他為什麼會覺得崔荷沒腦子呢,分明是尋了個藉口替他教訓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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