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翻來覆去看了許久,但仍有幾分不確定,謝翎和芸娘一再撒謊, 他們二人的話已不再可信,如今唯有許如年可一探虛實。
崔荷提前派了小廝去打聽許如年的動向,得知他每日下朝後,會去翰林院待半日, 到了晌午就去附近的貢潤茶樓用午膳,午後也許會與同僚小酌,也許會獨自一人出城。
去堵他最好的時機便是他去茶樓的這段時間。
——
又過了幾日, 難得是個艷陽天。
崔荷帶著綠影悄無聲息地去了趟貢潤茶樓。
貢潤茶樓坐落在翰林院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下, 依山傍水而建, 修林茂竹, 曲觴流水,環境清幽寧靜, 不失為歇晌的好去處。
崔荷戴著一頂輕紗帷帽, 踩在布滿青苔的石階上,慢悠悠地往茶樓走去。
「郡主, 那是許公子嗎?」綠影眼尖, 一眼便瞧見了許如年, 他正領著一個姑娘鬼鬼祟祟地往茶樓後門走去。
崔荷撩起輕紗細看,確實是許如年沒錯, 那位粗布麻衣的女子看著面熟,好像是芸娘, 他們二人竟然認識?崔荷冷笑一聲,挑眉道:「走,咱們跟上去瞧瞧。」
遠離主樓,人跡罕至,風吹竹動,帶來溫柔涼意。
許如年站在茂竹下,神情冷淡,不復往昔溫柔,他這幾日被芸娘圍追堵截,早已身心俱疲,開始後悔最初為何要替芸娘贖身,徒增許多煩惱。
他不好說重話,只得輕嘆一聲道:「芸娘,既然你已脫離醉仙樓,恢復自由之身,還來找我做什麼?」
芸娘面露惶然,淒楚地說道:「許公子,芸娘若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敢輕易打擾你。離開醉仙樓後,我沒有一技傍身,想要租宅子,不料被人騙光了錢,這幾日你都不知我是如何過來的。」
說罷她開始以帕掩面涕淚連連,許如年一時啞然,只得溫聲安慰道:「之前聽你說在汴梁有幾位姐妹,為何不去找她們?」
芸娘哭得更傷心了,「都說人心易變,哪怕是昔日姐妹,又有幾個肯接濟我,我在汴梁無親無故,若真走投無路,我尋個護城河,跳進去罷,反正我也了無牽掛。」
許如年最看不得女子傷心落淚,如今見她這般艱難,心生惻隱,他掏出荷包來,將幾錠銀子遞給了芸娘,說道:「這兒有點錢,你先拿去找個地方落腳,再慢慢想辦法吧。」
「公子你還肯幫我嗎?」芸娘今日特意打扮過,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只抹了點胭脂在唇上,細看之下竟有幾分楚楚可憐之姿。
她本就生得美,如今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招人憐惜,許如年果真心軟了,他嘆了口氣道:「你無親無故,確實可憐,不若我先替你找個宅子住下,再……」
他話音未落,身後便有人輕笑出聲,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許如年回頭,便見一戴著白色帷帽的女子走上前來,她似笑非笑地開口:「許公子可真會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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