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暘在上巳節對婼婼一見傾心,後知其是丞相之女,絲毫不懼,又在得知其雙親同意婚事的條件,是招贅婿入門時欣然答應了下來。
他自小被棄,無父無母,連姓氏都是拜別人所賜,做宋家的上門女婿並沒有對不起列祖列宗。
去年上巳節尤為熱鬧。
這晚的玉京街,人潮攢動,街角巷尾燈火通明,震驚朝野的踩踏事件就發生在一剎間。
婼婼與丫鬟銀霜被人群衝散,眾人推擠中她不慎跌進了人潮,情急之下她顧不得失禮,拉住了身邊的人的手臂,隨後死死地摟住了那人的腰身。
在生命遭受危機時刻,人是不會有太多思考能力的,她只想抓著眼前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明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合禮數。
男人肩寬腿長,衣著素淨,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香。礙於身高和當時光線隱蔽,亦或者緊張氣氛難抑,婼婼當時並未抬頭去看他的容貌。
被抱著的人,身軀明顯僵硬住了,無措的雙手垂在兩側,腦中進退失據。
這一刻,裴暘後悔今夜出門了。
後來,是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哀嚎和求救聲,人太多,趕來的官兵們一時半會兒根本疏散不開。
受傷的人被抬出來時,個個俱是血淋淋的模樣。
婼婼嚇得不清,她的腳也疼得厲害,許是害怕,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洇濕了裴暘的胸膛。
也意外的,軟了他的心。
「我害怕。」婼婼抓著裴暘的衣服,止不住地哭泣。
「別怕,」裴暘將婼婼的腦袋按進懷裡,「閉上眼睛,有我在......」
那是他們第一次交談,他一直安慰她,直到銀霜帶著人找過來——
後來,裴暘自願入贅宋府,為心愛之人留在上京,以另一種形式懸壺濟世,完成師父的遺願。
——
顧衍散值回來,剛入迴廊便瞧見了婼婼。
妻妹雖是嫁人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活潑,遠遠看見嘴裡吧啦個不停,正跟丫鬟有說有笑地往外走。
見顧衍回來,婼婼忙往前走了兩步,笑盈盈地對他行禮,「姐夫,你回來啦!」
「嗯。」顧衍走下台階,站定,瞥了眼天色,客氣道:「天色還早,怎不留在府上用完膳再回去?」
「不了,這會兒阿暘該忙完了,我正好去醫館接他一起回家。」婼婼笑盈盈地解釋道。
「這樣啊......」顧衍往主屋那兒看去,沒有瞧見雲舒的身影,「既如此,那今日我便不留你了。」
「姐姐還在屋裡等著姐夫,姐夫快些過去吧。」
「好,代我向岳父岳母問安。」顧衍好意囑咐道:「雪天路滑,你路上也當心些。」
婼婼輕點頭,抱緊手中的暖爐,領著銀霜往外走了。
......
——
城南,西亭街。
顧衍散值回府,用過晚膳,雲舒突然對他說想家了,顧衍沒有遲疑,換了身厚衣服便帶著雲舒出了門。
兩人沒遣人提前過來打招呼,也沒有乘坐馬車和帶任何侍從,就這麼臨時起意,從定國公府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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